“白绫三尺,鸠酒一杯,匕首一把!”
璃纱一一看看过这些东西,一一念出。其实何必呢,不过让自己更加伤心。可是璃纱却嘴角上扬,好似眼前的这些东西更不就会要她的命一般。
璃纱抬起头,对着那个太监笑的更加灿烂了。而端着托盘的太监却心虚的地下头,不敢看璃纱。
“端木锭,赐的?”
她吐气荷兰,小太监更是恐慌了。可是却又不敢不回话,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是,娘娘!”
他刚道完,便又听见她疯癫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端木锭,你竟然是真的要杀我,你居然想要杀我!哈哈哈哈!”璃纱留着两行清泪,伸开双臂,扬起头,盯着水榭横梁,痴痴的笑了起来。
是谁,当初在这个水榭里说:璃纱?原来是段侯爷孙女。果然如传闻所言!
又是谁在这里呵斥自己胆大包天?
又是谁,说要执手天涯,看遍大好山河?
是谁?究竟是谁呢?
痴痴笑了起来。
“……璃纱,不要这样,我带你走,我们走!”
“走,他允许我走出这个皇宫嘛。你看到了,他要杀我,我怎样都没有想过,他要杀我,呵呵,居然是我最爱的你男人要杀我!”
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还是无法从容面对不堪的事实。
她原地,旋转。双臂施展开来,飘逸的帛披借着东风,痴痴缠缠围绕着。突然一阵风出来,吹乱了她的发髻,吹来了她的心。
呵呵,真好,他真是要赶尽杀绝啊。难得这么些时日,就真的一点真心都没有吗。难道她所付出的还不多吗。
明明知晓他利用了自己,还为他生下了七儿,最后却死在端木锭的手中。
明明心痛如绞,却要装着不知道,他和司徒若苟-合。
明明,就是爱他如此,却落得此版下场。
那么,端木锭,我段璃纱,不,我纳兰筠筠,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呢。
“璃纱,…….不要!”
可是,还是晚了。
嘭的一声,铜制镀金的高尾酒杯铃铛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惊到了小太监,恐到了端木睿。
“……璃纱!为什么,为什么!”
端木睿接住就要晕倒在地的璃纱,瘫坐于地上。将璃纱拥在怀里,第一次这么近,感觉她的气息,却是那么的微弱。
鹤顶红,见血封喉。
璃纱伸出手,轻轻抚去辰睿涌出眼眶的泪水,欣慰的一笑。
毕竟还是有个男人,爱她如斯的。
如果重新来,或许选择这个男人,她的人生就不会这么悲惨。
却,也不会有哪些曾经自以为是的悸动。
“为….什么!”
辰睿抓住璃纱的手,贴在脸部,合上眼睛,恰巧一滴泪水滴落在璃纱的脸上。与璃纱嘴角溢出的血,相溶。
璃纱苍白的面上勉强划出一抹笑。
“…..对不…..起,我……爱…..锭。”
那我呢?
辰睿多么想这样问她,可是她却在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了。难道她就真的非他不可吗,为什么他背叛了她,而她却还是心甘情愿赴死呢。
其实她是为那个男人除去了日后的隐患吧。
你看,你怎么就怎么傻呢!
“我……爱他,既然……他要我死,我….就不愿…..活下去!”
是了,既然他盼着她死,他盼着她不在阻碍他,那么如此爱他的她,唯有成全,才不妄负良人。
“我的孩子,七儿,求求你,去帮我找找,好不好!”
明明知道一个刚刚出生过不久的孩子,不可能在大火中幸存下来。可是她就是觉的,七儿还活着,一定在某处等着她这个不合格的娘去救他。
“好,我答应你!我会将他当做我亲生儿子看待的!”我是那么的爱你,怎么能让你不放心呢。放心吧,我还找到七儿,抚养他长大的。
“睿……睿,你答……答应……璃纱最……后一件事,好…..好不好。送……我,送…我回…….段…..段玑……玑城,我有……太…..久没有….回去……了。”
“…….好,睿送你回家!”
端木睿抱起璃纱,而那个太监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不,不要!”
璃纱阻止他“我要……堂堂……正……正的站……着……走走出去,就就……像我……当……初第……一次……入入宫……那……样,虽没……有豪华……倚仗,锦衣……霞帔。可我…还……是要,骄……傲的……走出去。”
“……好!”
端木睿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扶着极近虚弱的璃纱,一步一步远离水榭。
他们走的很慢,不是端木睿不舍得皇宫的繁花似锦,不是不舍得生他养他的母亲,而是身旁的这个女子,真的没有气力了。
哪怕是迈上几步,就已经被虚汗浸透了全身。
迈出的这一步,她以如万箭穿心,痛苦难堪了。
“……璃纱,如果从来,你会选择我嘛!”
这个问题在他心头萦绕了一晚,始终认为,不问,就会遗憾终身,哪怕是失望也好。
“你知道嘛!曾经我入宫唯一的目的就是跃上枝头……!”
她娓娓道来,嘴角始终是上扬着,而苍白无色的双眸在说到动,情之处亦是闪烁着比星星还要耀眼的光芒。
月色渐渐没落了,东方悄悄吐白。
“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打算,为了我,你……!”
“有你在地方,就是我停留的地方!”
“有你这些话,璃纱,恐怕也是死而无憾了吧!”
“日后,我会守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
“段矶城的后山上,有一片海棠,春日里,开的极美,可是我不喜欢。就将我葬在段矶城的护城河边好不好。那里是我人生中最为幸福的地方”
虽然段矶城从来就不是她的家。可是她在那里长大,是那么的熟悉那里。除了那里,她想不到她该去什么地方。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好!”
他们慢慢消失于刚刚血染的皇宫,奔向他们心中的净土,前往他们最后的家园。他们的身后那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渐渐布满血丝,终于在他们消失于尽头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阿璃,对不起!”
慢慢转身,看着前面威仪壮丽的皇宫。
如今他是这个皇宫的主人,是整个大昭皇朝的皇帝,不过区区一个女子罢了。
他这般安慰自己,骗了自己,却骗不过自己最真实的心。
真的是痛到无法呼吸。
“阿璃,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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