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的手一摊,“我说的就是实话。”
陆野嗤了一声,“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就不会不经过上级的同意,就冒险将我卷进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以你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也未必就不能抓他,可你们没有,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在这件事上你是对我有所隐瞒的。”
冯队没有着急回答陆野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野,脸上笑的还挺开心,“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经过上级同意的?”
“这个很简单,没什么困难的,就从你昨天无意中听到我打电话,到你急匆匆的将我抓进会议室的时间就可以判断出了,你如果向上级打过报告,绝对不会这么快。”
冯队满意的点点头,不过继续又问道,“那你就没想过,我是有权这么做的?”
“除非我是白痴,才会认为你有这方面的权利!”陆野也不管冯队是不是能看到他的目光,还是向着冯队白了一眼,“先不说这件事早就移交上级部门,单就这个案件牵连的人物,就不可能是你这个小县城的老条子就能做的了主的。
你也就跟我耍耍官威吧!”
冯队被陆野说的觉得没面子,瞪了他一眼,“臭小子,那我再问你,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不能立刻抓萧喻年?”
“虽然根据你们掌握的情况,萧喻年是负责洗钱的,可是你们并不能确定萧喻年是否掌握‘西风’的犯罪证据,从这么多年你们不能拿西风怎么样的情况上来判断,西风这个人,一定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你们现在根本就是明知道西风犯了罪,可是就是拿不着确实证据,对不对?”
冯队咬咬牙,“臭小子,被你说的我想揍人。”
陆野不理会冯队的反应,继续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萧喻年只是帮助西风洗钱的众多人中之一,况且负责跟萧喻年接头的也一定不是西风本人,这中间,只怕不只一个接头人,所以你们担心的是,就算抓住萧喻年,到最后能够摸出来的,也只不过是负责跟他接头的那一个,到那时,你们弄不好就是功亏一篑,不但白忙活了一场,还有可能让西风这只老狐狸尾巴夹的更紧。”
本来听的很生气的冯队,在听到最后时,不怒反笑了出来。
冯队站起身,将凳子前移到陆野的桌子前,然后将那盏刺眼的台灯头扭到了一边,好让他能清楚的看到陆野的脸。
“你是怎么分析到这一层的,我看你昨天好像好没想到这么深。”
“昨天有一晚上的时间给我想。”
冯队一笑,“可我看你也没黑眼圈,应该是睡过觉的。”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只要告诉我,我说的对或是不对。”
冯队摇摇头。
陆野眉头一蹙,他不觉得自己分析错了。
冯队开口道,“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只是警队的清洁工吗?”
冯队对着陆野眨动了一下眼睛。
陆野盯着冯队的眼睛看了几秒钟,他知道,他猜对了。
“所以我说你没有和我说实话,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我对萧喻年的欺骗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彻头彻尾的开始。
如果我按照你们的计划走,这种欺骗只会是多次和无数次,并不会很快的结束。”
冯队一副安慰陆野的表情道,“谎言一旦开始,你就不再是一个没有说过谎的人了,说一次和说很多次,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尤其你的谎言是善意的。”
“那是你觉得,不是我觉得。”
冯队站起身,背着手在空荡的房间里踱了几步,“我知道你内心纠结的是什么,不是为了萧喻年,不过是因为李桂兰夫妻两个对你的恩情。
可是你不能光想着他的家庭,就忽视了很多被‘西风’坑害过的家庭,有多少人因为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有宋向波一家人,虽然他们称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罪不至死。”
“不要用道德绑架我。”
陆野闭了一下眼睛。
“其实你昨晚就已经站队了不是吗?因为你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萧喻年不是你想包庇,我们警方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存在。
我知道,我昨天说过的话,其实你已经听进去了,我根本没有必要再说一遍。”
冯队叹了口气,“陆野,我昨天就说过我相信你,我今天依旧愿意再说一遍我相信你。”
陆野目光犀利的盯着冯队,“为什么?”
冯队的面庞闪过一丝苦涩,无奈的一笑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陆野并不喜欢冯队此刻的故弄玄虚。
冯队提醒道,“你刚才说,如果你按照我们的计划走,欺骗只会是多次和无数次,那么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让欺骗变得少一点的计划?”
“我有没有办法,取决于你愿意提供给我多少线索。”
冯队眼睛张望了一下四周的墙壁,“都说了是机密。”
而陆野则将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个红色的条幅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屁股决定思维,现在坐在审讯位置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冯队看着严肃的陆野笑了笑,“你想让我违反原则?”
“难道这不是你今天将我带进这间屋子里的原因?”
冯队又一屁股坐在之前的那张椅子上,“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保证我这次告诉你的都是事实,但是我会有选择性的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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