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一百块就把他打发了？
“不是警察同志，这账不能这么算啊，你听我说啊，首先呢，在咱们这，像秦湘这种服务员，月薪也就九百块钱，你怎么两天给她合了七十，还说少合的呢？”
冯队一脸正气的道，“咱们这，服务员整体工资水平多少这事我管不了，我只按你们谈好的算。”
“那不是因为，那不是因为，我，她，她说……”
马老板干着急，又不好意思明讲出来他是想将秦湘泡到手，才开出了高工资做诱饵。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马老板成了磕巴。
冯队压了压手掌，“行啦，还是那句话，你有用工合同吗？”
马老板一副吃瘪的表情，一跺脚，忍下这口气，“那，那就算是这个工资，我还请他家孩子吃薯条，玩淘气堡了呢，这个钱不应该还我？”
冯队皱了皱眉头，“马老板啊，你说这个我可就要说说你了，你做这些，是人家逼你的不是？”
马老板憋着气，摇摇头。
“人家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马老板又摇摇头。
冯队瞟了马老板一眼，“那不就得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给小孩子花几个钱，还斤斤计较，你就不觉得丢人？好歹也是个老板吧，别太抠了。”
被警察这样当面批评，马老板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冯队站起身，走到马老板身边，用手拍了一下马老板的肩膀，“赶紧去找纸笔写收据吧，别在这瞎耽误功夫了，有这时间，好好睡一觉，攒足精气神，明天好多挣几个钱。”
马老板无奈，听话的点点头，一脸泄气模样的狠狠瞪了一眼陆野，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一直坐着的陆野，见此刻的冯队站起来，也站起身来，由衷的对冯队道：“谢谢。”
冯队依旧一脸正气，“有什么可谢的，我不过是在秉公执法。”
……
冯队又道，“时间已经很晚了，这边什么时候能将人带回来，能不能顺利的带回来，还未可知，你老婆孩子还在外面等你，我看你还是先安排一下她们今晚的住处吧。
至于这个姓宋的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还不能完全确定，如果你关心这件事，可以从李桂兰那里知道结果。”
陆野虽然也很惦记案件的进展，可是时间确实不早了，他总不能让秦湘和孩子在警局这里等一夜。
陆野点头，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透过长长的走廊，陆野看到秦湘正半蹲在警局楼外的空地上，双手环抱着念念，抵御着深夜渐起的冷风。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出来？”
“警察叔叔还在和爸爸说话。”
“妈妈，爸爸真的是坏人吗？”
秦湘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念念这个问题。
“爸爸当然不是坏人，爸爸还要做念念的好榜样呢。”陆野走近，半弯下腰，对念念敞开双臂，笑容挂在陆野的嘴角上。
看到陆野出来，秦湘的表情说不清是悲是喜。
念念见到陆野，从秦湘的怀里挣脱出来，扑进了陆野的怀中，“爸爸，爸爸你可算出来了，我和妈妈等了你好久。”
陆野将念念抱在怀中，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是爸爸的错，让念念久等了。”
念念怀住陆野的脖子，“爸爸出来就好，念念有妈妈陪着，等的不辛苦。”
秦湘也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脸的担忧之色，“警察怎么说的？会不会判？”
看着秦湘始终不相信自己，陆野有些难过。
“秦湘，我真的没有拿李阿姨的钱，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秦湘看着陆野的眼睛，眼神中有质疑，有审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也希望你跟我说实话，我看的出来，李阿姨是个好人，况且她的丈夫还在住院，你要是拿了这种救命的钱，就真的是太缺德了。
算我求你，你要是动了，就赶紧还给人家，既然人家信任你，不想告发你，我想我们也可以私下了结，到时候你也不用进去。
至于以后，我还会出去找工作，挣到的钱，除了我们一家人吃喝，都给你还不行吗？”
陆野忧郁地道，“警察都能信任我，让我出来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呢？”
“这种事，你又不是……”秦湘明显的有些憋不住心中的埋怨，可是话到一半，又一脸怔住的模样，“你说什么？让你出来？”
秦湘不太确定的问，“你真的没事了吗？真的不会被抓起来吗？”
陆野只能无奈的解释“没事了，刚才护士小姐已经给我证明了，只是真正的贼还没有抓到而已。”
秦湘无力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没事就好，这次算是躲过一劫了。”
秦湘又表情凝重的看着陆野，“虽然这次不是你，但是你以后也要以此为戒，绝对不可以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你知道吗？
你回头看看这里，看看这里的标志，再看看这里穿着制服的人，你要将这牢记在心里，你知道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你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被抓到这里来，谁也没办法救你。”
陆野被秦湘的一番话说得有点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心酸。
他甚至想起了刚才冯队对他调查结果的那句评语：一言难尽。
“姓陆的，这次算你走运。”
身后，马老板甩动着手中的纸条向陆野和秦湘走了过来。
秦湘见到马老板出来，赶紧走上前，“马老板，咱们能不能私了，就不要在这里闹下去了，虽然我们还差一点钱给不上你，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快的给上你的。”
“哼，秦湘啊，你男人本事了，犯了罪，还能让警察向着他说话，我老马这次认栽了，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以后别再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马老板说着将那张收据拍进秦湘的手中，伸出手来，“快点还钱。”
秦湘一边打开收据看，一边说道，“谢谢马老板，剩下的钱，我们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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