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走,慢慢转身离开。我走的很慢,就像是我也不愿意离开这儿,就像是恐惧死亡的到来。可我知道,等在外面的,是小应笑着奔向我的样子!
走到山脚还能看见他立在门口的身影,挥挥手跟他告别,站在山下一直这么看着,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仿佛看见和他笑着一起并肩穿梭在兰花丛里,他是那么快乐,那么好!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袍,就像那兰花一样高贵独芳的姿态……
仙羡,如你所愿!这一别,真的就是永远了,昨晚剩下的半坛子美人吟里,我已经悄悄把药下进去了。仙羡,如果你觉得冤屈,清明时,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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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去时,小应刚从里面出来,所以我去看仙羡的事他也毫不知情,突然有种偷情成功的感觉,不过这种刺激的快感并未维持多久就被内疚和不安所替代。
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自打回到宫里我就没一天安生过,只要一看到传信使匆忙的身影,就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猜着他们手里传递的会是仙羡去世的消息吗?如果不是,我又会想,是他死了没人发现,那他的尸体岂不是孤零零的在那里独自烂掉;或者他根本就没喝!那小应怎么办!为什么还不喝,是发现那酒里被我下过毒了吗?还是剩下的东西不想要就倒掉了......每天被这种想法折磨着,小应也察觉出了我的反常,让太医给我瞧也没瞧出个什么来。在我的坚持下,我从内宫里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太医院的那间小屋。屋子小点好,因为在黑暗的时候,可供幻想的阴暗角落也会随之缩小,完了,在这么下去我肯定是要疯掉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是清明,不知怎的染上风寒,眼泪鼻涕咳嗽咽痰,我是全占齐了。躺在床上昏昏噩噩但仍能感觉浑身酸痛得要死。小应一直陪在身边寸步不离,那些搞不清状况的太监宫女还以为我快死掉了。
可能是满室的兰花诡异的摇动所造成的影子,总让觉着是仙羡的冤魂来了!是否该留个遗言比较好呢!小应要做皇帝了,我也会逐渐成为他的累赘,男宠都没好下场,这是真理。那我如果就这样去了,是不是更好些。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一阵闪亮后来响雷滚滚紧跟而至,很快,大雨倾盆而下。这下好了,这么大的雨,很适合冤鬼来索命啊,或许,仙羡你做了水鬼?或许,你根本就没喝,那这么大的雨,你也肯定知道我来不了了。
“螃蟹,你很喜欢下雨吗?傻笑个什么啊!”小应看着我不明所以的问。
“没,没什么?”
“快把药喝了,否则我把这些花全都给踩烂,看着就心烦,人都走来还留下这些个讨人厌的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为了保住这些花,老老实实的喝完黑色的液体,那枯涩的滋味让我想呕都呕不出来,只能紧皱眉头。
“小应,听老人们说,如果人死了掌纹就会消失,那我可不可以把感情线保留下来,总得在这世上留下点深爱过你的痕迹。”
第二碗汤药嘭然砸地,小应很受打击的看着我,突然扑到我身上大哭起来,“死螃蟹!哦不不不!不是死螃蟹,你别吓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的月钱也归你,你想私房钱也随便,你想怎样都好,千万不要丢下我~!呜~~!我去给你找太医,你等着,我这就去。”
说完,还没等我解释就狂奔出去,奇怪,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喝完药安神,又应付完一个接一个的太医,终于静静睡下,直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后发现好多了,喉咙里没痰了,但还是咳嗽。窗外的雨好像一直没停过,还在外面噼里啪啦泄愤似的下着。幸好早几天就把兰花搬进了屋里,这样既保护了它还能在病中欣赏到它们的美态,只可惜鼻子堵了,闻不到它们的香气。
小应靠在床头念书给我听。可外面嘈杂地落雨声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听力,但我还是要装出一副听得带劲的模样,而小应也在尽量装出他很喜欢念书的样子。
突然,一阵急剧的敲门声盖住一切声音传达到我耳朵里,小应好容易才找到一连串自己认识的字正念着高兴,却突然被敲门声给打断,显得十分不耐烦,凶神恶刹的从里屋冲出去骂人。奇怪的是,刚才还听到小应气急败坏地一路走冲出去,可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的咒骂声却噶然而止。
怎么了,是皇上找他吗?不会啊,若是那样,小应现在肯定把来人骂得狗血淋头。好奇的半撑起身体,冲外面扯着嗓子喊:“小应!咳咳!谁!~谁呀!咳咳咳....”
“没,没什么!你安心躺着,我出去会儿!”
小应说没事,那应该就有事吧,想跟出去看会,但听到他出去反手把门带上的声音,既然他不想让我插手,那我就不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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