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乐美？”他迷茫地道，“优乐美是什么？”
我摸摸他的头：“优乐美就是奶茶啊。”
“奶茶？”他还是不解，眉毛扭得更紧，“奶茶是什么？”
“奶茶就是优乐美啊。”
“那优乐美是什么？”
“优乐美就是奶茶啊。”
“那奶茶又是什么？”
我抽了几下眼角，更加温柔地说：“奶茶就是优乐美。”
“那……”这厮眨巴眨巴浓密的眼睫毛，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优乐美是什么？”
“……”
我吸了口气，捏着台湾腔一顺溜儿地道：“优乐美就是‘我是你的什么啊’‘你是我的优乐美啊’‘啊~人家只是奶茶HO~’‘那我就可以天天把你捧在手心了啊’，这个东西。”说完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个答案非常完美。
“啊？”贺莲臣好像很纠结，盯着茶杯喃喃自语，“奶茶，优乐美，你是我的优乐美，HO~这个东西……”
“咳咳。”我琢磨着我不能太过分，怎么着咱也不能欺负醉酒儿童啊。我坐到他的对面，学他单手支着下巴道：“你来我这里有事情吗？”
贺莲臣俊朗的脸庞更加纠结：“事情？有什么事情？”他使劲地想了半天才颓然地道，“我忘了找阿斗是什么事情了。”
“乖。”我带点安抚地道，“早点回去睡觉，醒了之后就知道了。”不过醒了之后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贺莲臣半垂着眼睛道：“可是我想看着阿斗，阿斗，我……”他起身跑到我身边牵起了我的手，像只吃饱了的猫一样满足地蹭了蹭，“看到阿斗，就不难过了。”
我反手握住了他的：“为什么难过？”
他迷茫地看着我：“为什么？我不知道，好像是谁走了，我留不住她。”
我看着这样的贺莲臣突然就有些心软，不是个男子，不是个帝王，只是个孩子，一个童年受尽冷落和忽视的孩子。我捏捏他的脸：“为什么要留呢，如果她要走，你要笑着和她说再见，这样才对。”
“可是我不要她离开，她走了就没人陪我玩儿了。”他小心翼翼地道，“宫里只有她会理我，她不会笑我是个瞎子。”
“怎么会呢，你不是瞎子。”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看，你可以看到我的手，又怎么会是瞎子？”
“可是他们都说我是个瞎子……”
我默默想着，贺大爷，那是因为你已经混乱了。
“阿斗，我记起来了，是宓儿，是宓儿说要走。”他抓着我的手蓦然一紧，“宓儿说她要嫁给皇弟，她说她不能再和我一起了，阿斗，我不要她离开。我给宓儿做了木偶，我给宓儿做了风筝，我们说好今年要一起去放的，可是她说去不了，她说她不能陪着我玩儿了……”
他慌忙从袖子里拿了个盒子出来，将里面的木偶拿出：“你看，这是我做给宓儿的木偶，是不是我做得太丑了，所以宓儿不陪我玩儿了？”
我的视线划过那个盒子，接着摇头道：“宓儿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你做得很好。”
贺莲臣却怒气冲冲地将盒子和木偶都砸到了地上，任由那木偶摔成了好几段：“为什么我做得好她们还要走！”
我有些叹息：“那都过去了，你不用她陪也可以很好，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皇帝，皇帝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皇帝？阿斗，我听母妃说当皇帝很可怜的。”
我微愣，继而淡淡一笑，可不是，当皇帝多可怜，却人人想当皇帝。
“阿斗，我很累啊。”他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是无辜和控诉，“当皇帝好累，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没有人陪着我，母妃走了，宓儿也走了……”
“那不当皇帝如何？”
“不当皇帝？”他喜得一把抱住我，“好，那我不当皇帝了，阿斗来当。”
“傻。”我失笑，却深深无力，“皇帝可不是你想不当就不当的，既然当了，就一定要好好当。”
“阿斗，她们走了，你陪着我好吗？”贺莲臣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低头使劲地在我脸上蹭，“有你陪着就不会累了。”他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好困。”
我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觉吧。”
“不要。”他搂得更紧，“我要和你在一起。”
“乖，回去睡觉。”
“不要。”
“抚摸你，回去睡觉。”
“不要。”
“抚摸你，回去睡觉。”
“不要。”
“滚，回去睡觉。”
贺莲臣含泪，委屈地看着我：“不！要！”
我揉了揉耳朵，靠，不要就不要，叫这么大声干吗？我挥手指着床铺：“去去去，赶紧给我睡。”
“噢。”他拉着我大步往床走去，“睡觉。”
“我不睡，你先睡。”
他立刻停下脚步，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道：“那就都不睡。”
“你去睡。”
“一起。”
“你去。”
“一起。”
“你倒是去啊。”
“一！起！”
我伤心地揉了揉耳朵，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我很不客气地一把将他往床里边推，“好了，闭上眼睛睡觉。”
“嗯。”他抱着被子冲我眨了眨眼，“阿斗，我喜欢你。”
“嗯嗯，知道了。”
“比喜欢宓儿还喜欢。”
“嗯嗯，明白了。”
“比喜欢任何人都喜欢。”
“嗯嗯，有数了。”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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