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甜腻腻的呼声，使得洛寒习惯性的一抖。
这人每次叫他，准没好事。
身影出现在房间里，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冷声道：“又有什么事？”
“师兄，绝杀盟的生意怎么样？”某女狗腿似的凑上前，将人按坐在了凳子上，自己跟着坐在了他旁边。
洛寒扫了她一眼，嘴角一抽，“没生意。”
“啥？”欧阳笑笑瞪大了眼，嘴巴足矣塞下一颗鸡蛋，愣了愣，用手帮助嘴巴合上，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难道是促销计划不给力，居然没生意上门？要不，将买一个送全家，改成买一个送全村？”
“那买三个呢？”洛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问出口的，问完，他就有股撞墙的冲动。
担心那人再冒出什么不合逻辑的话，正想转移话题，就听那人道：“那就改成买三个送全镇。嗯，这个主意不错。”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洛寒：“……”
“师兄，你听见爷的话了吗？”没有得到附和，欧阳笑笑有些不满的推了他一把。
“你想血洗天下吗？”嘴角抽搐的反问。
“怎么可能，爷那儿有那本事？”欧阳笑笑急忙摇头，在洛寒‘你还有救’的眼神下，继续道：“杀人的是你，怎么能说是爷血洗天下呢？”
他错了！
直到此刻，洛寒才深刻的认识到这个问题，他当初就不该在她的眼神下妥协，做出这种完全不符合他做派的事情。如今倒好，人家拍了拍屁股什么也不管，人是他杀，名是他背，银子却是她在收。
“师兄，你放心，爷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的。”貌似十分有义气的拍了拍洛寒的肩膀。
“我该感激涕零吗？”磨着牙反问。
“矮油，那倒不用，都是师兄弟，说得这么见外干什么？”
牙关不受控制的研磨起来，压抑住恨不得咬死她的冲动，洛寒冷冷一笑，“难怪师父放心将东西交给你，就凭你这张嘴，东西也丢不了。”
东西？！
凤眸微闪，却是没有急着发问，这是洛寒第一次主动说起那件东西，尽管心里好奇得要死，她还是压制住了反问的冲动。
那东西是什么，她迟早会弄明白，只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等了一会儿，见洛寒面上的怒色慢慢褪去，欧阳笑笑勾唇一笑，她就是喜欢洛寒这点，不管怎样，都不会将事情憋在心里，而且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从不记隔夜仇。
与这样的人相处，会让她感觉很轻松，身上的包袱会不自觉的卸下，这也是她当初坚持要将洛寒留在身边的原因。
她需要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保留着心底的最后一寸净土，不被世间的黑暗所侵蚀。
这是当初她答应的，也是她上辈子最恨的承诺。
眼帘缓缓垂下，掩去眼底所有的思绪，再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主动为洛寒倒了一杯清茶，笑着道：“师兄，给爷讲讲师父吧。还有还有，师父研制的那些毒，身为他的关门弟子，总不能走出去，还不清楚自家师父的名头吧？！”
从洛寒嘴里侧面套出有关毒医的一些事情，顺带将毒医引以为傲的银钩细细的打听的一番，非旦没有引起洛寒的怀疑，反而洛寒见她对毒如此感兴趣，而且还有医术为辅助，主动贡献出了一本《毒典》。
《毒典》乃是毒医亲自撰写，里面有许多奇门毒药的配置和解毒方法，其中，自然包含毒医引以为傲的银钩。
欧阳笑笑美滋滋的将书收好，对着洛寒又是一番溜须拍马。
“哼，好自为之！”谁料，洛寒丝毫不受用，只是懒懒的瞥了她一眼，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房里。
欧阳笑笑也不在意，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毒典》，想了想，趁着洛寒出去办事，弯腰爬进床底下，将《毒典》连同大部分银票藏进了坑里。
做完一切，她又在房里等了一会儿，眼见月上柳梢头，王府内也没传出什么响动，便将那颗稍稍不安的心吞回了肚子里，没心没肺的爬上床睡了。
“小！小！”次日，就在欧阳笑笑呼呼大睡之时，王府内突然响起一阵怒吼。
床上的人儿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嘟囔了一句：“大清早的嚎什么嚎，爷还没睡醒！”说完，用被子捂着脑袋，翻身继续睡去。
一秒，两秒，三秒——
“啊！该死的，怎么给忘了！”床上的人儿一蹦三尺高，动作迅速的将衣服穿戴完毕，顺带将头发收拾妥当，刚从梳妆台前起身，房门‘嘭！’一脚被人踹开，伴随着一抹黑影的踏入，整个房间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冷得令人发颤。
欧阳笑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眸光闪烁不定的四处乱飘，使劲咽了咽口水，哂笑着打招呼：“嗨，王爷，您起得真早！”
“是啊，真早。”凌皓然的声音像是冰镇过的，如寒潭般的黑眸里尚有还未褪去的怒潮，高大的身影缓缓欺近，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小小，本王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胆大到一次又一次的触及本王的底线？”
“呃……”极为无辜的眨了眨眼，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王爷在说什么，小哥怎么听不懂呢？”
“是吗？”大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见她疼得眉心轻蹙，又抵不过心底刹那间的柔软，放缓了手上的力道，只是脸色仍不怎么好。
“你看到些什么？”冰冷的质问，隐隐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身上的毒就是凌皓然的死穴，是他从小到大最深的介怀，也是他竭力想要隐藏的秘密。
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个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可他莫名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这样，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他只剩下短短不到一年的命，没资格得到她的心，更加不配住进她心里。
说他自私也好，他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紧守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在她面前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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