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口,立刻就感到了风的狂烈,几乎睁不开眼睛,硬捱着来到路上,这才变得轻松起来,几乎不用一点力,就被风吹得一溜小跑。
秀莲娘俩是顶风来的,就她那体格,还抱着孩子,能走得动吗?萧何吏更加焦急起来,拔腿向大门口奔去。
刚出大门,倾盆大雨便从天而降,萧何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形容雨大叫倾盆大雨,原来雨大的时候真地像有人用盆向你的头上倒水一般,而且是用力地倒!
雨势太大了,没几秒钟的功夫,萧何吏浑身上下便再也找不到一片干的衣服。萧何吏低着头向前走,尽量不让猛烈如子弹般的雨水打在脸上,然后头上的雨水却顺着湿漉漉的发梢不停地灌向眼睛,让他根本睁不开眼。
这种状况,别说找她们娘俩,就是连走路都困难,萧何吏费劲地从路上一步步挪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店里。
小店里早已经站满了躲雨的人,或惊魂未定,或嬉笑惊奇,或怨声载道地纷纷对外面倾泻的暴雨指指点点着。
萧何吏顾不上参与众人的讨论,赶紧从兜里摸出手机继续给秀莲打电话,可结果依然是打不通。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萧何吏挤到门口,心急如焚地向外张望着,心里暗暗祈祷着秀莲母子快点出现,想完后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大的雨怎么会出现呢,估计母子两个正在某个地方躲雨吧。
又过了约莫十几分钟,见暴雨没有一点停的意思,萧何吏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的等待,终于冒雨跑了出去。
路上的水很快就涨到了小腿,萧何吏艰难地淌着水向前走着,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泡在水里的车辆闪着刺眼的灯光。
又走了一会,终于碰到一个迎面走来的男人,四十左右年纪,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腰部以下的衣服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
“大哥你好。”萧何吏连忙费劲地淌着水快步迎了上去,拿手比划着问道:“大哥,你看到有个抱着一岁多孩子的女人吗?这么高,稍微有点胖……”
“我没注意,”男人说完向身后指了指:“铁路桥下面有好多人,都在那躲雨,好像有孩子。”
“哦,谢谢。”萧何吏心中略微踏实了一点,向男人点点头道谢,转身刚要走,却又停住了,有些奇怪地问道:“大哥,你刚才摔倒了还是水就这么深?”
男人的衣服齐腰被分为两层,下湿上干,泾渭分明,听到萧何吏问他,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没跌倒,铁路桥下面的水就那么深,那些长得矮的女孩子,都被水淹得只剩个脑袋了。”
萧何吏心里忽地一沉,顾不上跟男人道别,转身吃力地向铁路桥踉跄跑去。
穿过玉拱桥,再走几百米就到铁路桥了,萧何吏弯着腰扶住玉拱桥的桥栏大口喘息着,玉拱桥的下面,便是东州的第二大城内河,玉索河。
玉索河的两岸本来有三十多公分的台阶,现在已经被水淹没,奔腾而来的洪水到了玉索河的岸边,仿佛终于找到了梦中的归宿一般,纷纷冲过堤岸向河里俯冲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声。
萧何吏调匀了气息,扶着扶着栏杆慢慢向前走,过了桥,水流更急,萧何吏几乎站不住,被水冲的踉踉跄跄。
好不容易来到了铁路桥下,这里的路是个向下的弧形,走到最低处的时候,水已经漫到过了萧何吏的腰间。
因为自小在山里的水库中游泳,水性不错的萧何吏倒也并没有过于害怕,继续镇定地慢慢挪着向前走。
桥下两侧地势稍高的自行车道上,此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由于这里没有路灯,黑乎乎一片。萧何吏焦急地寻找着,可找了好大一会,也没有见到秀莲娘俩的身影,心不由渐渐沉了下去,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秀莲!秀莲!泽熙!泽熙……”萧何吏顾不上周围射过来的异样目光,有些走音地大声喊了起来。
“他爸,他爸,我在这里……”一阵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萧何吏听到这个声音,提在嗓子眼的心吧嗒一下掉回了肚子里,眼睛一酸,泪差点掉出来。
不顾众人的埋怨和责难,萧何吏不顾一切地推开众人向里面挤去,终于在高处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秀莲,秀莲只穿着一件短袖背心,正站在过膝的水中焦急地向这边张望着,她的脖子上,泽西正披着他母亲的长袖哇哇地哭着。
“泽熙!”萧何吏兴奋地向前冲去,却因为跑得太急而使身体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趴进了水里,吓得秀莲一阵的尖叫。
萧何吏从水中站起来,吐了几口灌进嘴里的少许脏水,快步走了过来,先伸手将儿子从秀莲的肩膀上抱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萧何吏脱下外衣让秀莲穿上,有些迷惑不解地问道:“怎么困到这里了?出租车过不去吗?那个时候应该没事吧?”
秀莲开始低着头不说话,后来在萧何吏的追问下这才说出了原委。
原来,秀莲接到萧何吏电话后,便收拾了摊子锁好门准备回家,可是看了看雨下得并不大,便想省点钱,所以没有打车,而是抱着泽熙向七百米外的一个站牌走去,因为从那里可以直接坐五路而不用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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