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面包车的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紧张的下了车。
小田和凌芳菲都傻眼了，这人既不是吴越，也不是陈伟杰。
汉子一看就是个庄稼人，晒得漆黑的脸堂，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比较破旧，蹭了不少脏东西。
凌芳菲冲小田努了努嘴，小田会意，来到后备箱，打开后车盖一看，里面是半扇猪。
他一下子泄了气。生气的摸出手铐，将汉子拷在了车门上，然后绝望的看向凌芳菲。
凌芳菲绕到车后看了一眼，也有些火大。回到汉子跟前，“姓名！”她生气的问道。
“赵......赵有光！”
“车哪儿来的？”
“我......我自己的！”
“胡说八道！”凌芳菲一瞪眼，“快说，车哪儿来的？”
赵友光满脸委屈。道：“警察同志，这车......真是我的，不信你可以到村里打听。”
“还嘴硬，驾驶证行驶证拿来！”
“什么......什么证？”赵友光疑惑道。
兴隆镇派出所的民警李大民凑了过来，解围道：“凌队，俺们这儿有些车，的确是没有驾驶证和行驶证，龙湾镇的情况更多，他们都是些农民，开车最多跑到镇里，也没人查没人管，所以，几乎没人办证。”
凌芳菲气得直翻白眼，道：“那你们也不管管？”
“管了，可没啥用，总不能到村里把人都抓起来吧，他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开，而且是偷着开，管不过来呀。上个月俺们抓过一个，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又答应去办证，我们也没辙呀，只好教育一番，放了人和车，是真没办法。”李大民为难的说道，“他这个还算好的呢，咋说还有个牌，有很多都没牌子呢。”
凌芳菲终于弄明白了，心里也清楚，这是上当了。
“车你哪来的？”她冲赵友光问道。
“托人从市里买的二手车，两千块钱。”赵友光答道。
“牌子呢？”
“买的时候就带着牌子。”
“呃......”凌芳菲彻底无语，想生气都气不起来。“谁给你买的？”
“赵有才，我堂弟！”
凌芳菲愣了一下，恨得咬牙切齿，暗道：肯定都是吴越搞得鬼。
“你刚才为什么要挡着我的路？”凌芳菲挑着眉毛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叫妨碍执法？”
“我......我......”赵友光吞吞吐吐，凌芳菲一看就知道他有事儿瞒着。
她不由得抬高了嗓音，“快说！”
“我怕......怕你们查我。”
“那你能跑得了？”
“我寻思你们追累了或者没油了，或许我就能跑了。”赵有光嘟囔道。
凌芳菲极为无奈，面对这个老实巴交，又有些天真的农家汉子，她一点火也发不起来，全都憋成了内伤。
“这么晚出来干啥？”
“送点儿东西。”
“送什么东西，给谁送？”
“送半扇猪给我三姑，她住兴隆镇。”赵友光答道。
凌芳菲和小田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有一种让人给耍了的感觉，可是面对赵有光却发泄不出来。
“我问你。你们村今天来外人了吗？”
“外人？来了啊，今个是我们村的杀猪节，来了好多人，都是买肉的。俺们村养的猪，那都是纯天然绿色猪，城里人都爱吃......警察同志，要不我这半扇猪给你吧。你看看......”
“呃......”凌芳菲脸儿都气绿了，白了一眼赵有光，“得得，你还是送你姑吧。我问你，有没有带孩子来的，小孩儿刚两三个月的那种，男人抱着的。”
“这个......”赵有光歪着脖子想了半天。最后挠了挠头，“我没印象了，光忙着杀猪了，没仔细瞅。”
凌芳菲无奈的打开手机。找出了陈伟杰、吴越和刘振江的照片递给赵有光，“你仔细看看，这几个人今个来过没有。”
赵有光逐一翻看，瞧见吴越照片的时候。嚷道：“这不是美玲男人嘛，来了，他今个来了！”
凌芳菲眼前一亮，连忙道：“他没带着孩子？”
“没注意。”
“再看看那两个。”
赵有光翻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俩我没印象了。”
“他们开着和你一样的面包车来的，好好想想。”小田在一旁插言道。
赵有光还是一脸懵，“我今个杀了十三头猪。真没空管那些......”
“得嘞！”凌芳菲终于烦躁起来，转头看向李大民，“剩下的事儿你来处理吧，有一条不能轻易算了，他妨碍执法！”
李大民点头应下，张罗着连人带车一块弄走了。
凌芳菲调转车头往回走，康正义依然睡得很香，鼾声微起。
“队长。咱们是不是让人耍了？”
“这还用说，吴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怎么觉得，李局长他们也是一场空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凌芳菲不满的呛促道，小田噘嘴不再说话。
往回走了十多分钟。迎面开来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凌芳菲一脚踩到刹车上，将车横在了路上，同时。她和小田两个人跳下车，等着白色面包车缓缓停稳。
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也是卫A3389。
小田凝眉看向驾驶位，一脸愕然，随即咧嘴看向凌芳菲。
凌芳菲气得鼓鼓的。摸在腰间的手放了下来，跨步向面包车走去，李伟带着人也从车后跟了过来。
不等她叫，车上下来了个女人，三十多岁，短发，大圆脸，水桶腰，很敦实。
“警察同志，你这......”
“驾驶证、行驶证！”小田打断了胖女人的话，嚷道。
凌芳菲这个气呀，一晚上干的都是交警的活儿。
“啥证？”
“得！”小田算是明白了。又碰上一个开黑车还不懂规矩的，“驾驶证、行驶证，你这车的证件和你的证件！”
“俺没有啊，俺连结婚证都没有！”
“我去！”小田气得鼻子都歪了。“那你这车哪儿来的？”
“俺男人买的，咋啦？”胖女人一副很占理的模样，估计也就是见小田等人穿着制服，不然早开腔骂人了。
“车牌也是一块买的，两千块，是吧？”
“哪有那么贵，傻子才花那么多钱呢！”胖女人哼道，“俺男人花了一千五！”
凌芳菲被胖女人满脸的骄傲劲彻底征服，再没耐心和她啰嗦，道：“不管你花多钱买的，也不管从哪儿买的，必须有驾驶证和行驶证，明白不？”
“为啥？”胖女人不高兴了，脸上露出了怒意，“俺都开这么些年了，还没人要过呢！”
凌芳菲一听，瞪起了眼睛，“这是法律要求的，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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