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贼就是海贼
海贼有野生的，有家养的，有驯化的。
海兵大都是家养的，驯化的也有，变野性的也有。
世界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人。
海军的军费总是不够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东海支部的军费经常不全额发放，伤亡不会因为海兵在相对安宁的东海服役就不会出现，没有保障的军人生活，老班杨和他的部下背负着正义之名，脊梁挺直，从不自怨自艾。
功劳分配，老班杨铁口铜牙争不过别人的油嘴滑舌，黑着脸回来，习惯性地掏夏瑜的口袋，摸出一个有些烤糊了的粗面包，直接放进嘴里大口吃下，粗砺的面包有些割喉咙，“去看奶奶了？”老班杨拍拍才8岁的夏瑜的大脑瓜。
夏瑜的身体受能力影响，长得比实际年纪大。
“再过两年就跟爷爷一样高了！”老班杨把夏瑜当孙子看待，能摸夏瑜脑袋的就几个人。
搜刮的财宝都被夏瑜换成了钱，分给那些抚恤金不到位的海兵家属了，再多的钱也不够分，人多，来钱的门路少，那些家里缺少主要劳动力的家庭有很多，他们还是主要的兵源，父辈的仇恨留给了孩子，斩不断的仇恨。
老班杨的儿子儿媳都被寻仇的海贼杀死了，老婆也哭瞎了，她引以为豪的烤面包手艺，也因为时长失神烤糊变苦，这苦面包夏瑜吃剩一个留给老班杨，要不是奶奶随手送的一个苹果就是恶魔果实，夏瑜现在还在陪村里的小孩玩泥巴。
吃个苦面包心情就恢复了，老班杨是战士。
功劳分给值得栽培的年轻人，夏瑜还是万年下士兼卫兵，老班杨一直压着夏瑜的晋升，海军渣滓扯后腿的方法防不胜防，多少优秀的海兵因为不合群，或者损害了长官的利益，死于必须完成的重要任务中？
16支部的人怂恿愤怒的王子杀了海贼泄愤，追查海军制式武器出现在海贼手上的线索断了。本就不是17支部辖区的事，老班杨有心却无力去管。
夏瑜喜欢发呆，顺便想想午饭吃什么，天天都是龙虾、大螃蟹的，吃多了会腻，如果吃海军特色牛肉咖喱盖饭就好了，牛肉是奢侈肉食，猪肉羊肉一样贵，没钱，那吃龙虾啊。
看见哨兵换岗就知道快下班了，铃声刚响，夏瑜已经出现在饭堂打好饭坐下开吃。一个月才能吃一次的牛肉咖喱盖饭，西红柿的酸甜，香料的辛辣，软嫩的牛肉挑逗着舌头，吃饭可以吃到饱是海兵唯一的福利。夏瑜吃一顿饱的可以一天不再吃。
“笨蛋辛基，你怎么把空桶搬上来了，饭呢？战士们就要来用餐了。”
管饭堂的大妈扭头看见夏瑜，发现自己骂错人了，一桶饭吃得干净像是连桶都洗过一样。
夏瑜吃饱了立刻回去站岗，顺便给老班杨打了饭，这老头经常分析情报忙到忘记吃饭，爱岗敬业的劳模在海军里并不出彩，实力才是话语权。
香气诱人的盖饭都撩拨不了这个铁石心肠的硬汉，“吃饭了！”夏瑜收好桌子上的所有资料，布置好用餐环境，老班杨洗手完毕，两分钟内就吃完了，动作如风的夏瑜立刻再把办公桌恢复成几分钟前的样子，站在门口继续发呆。
视觉神经反射加速，夏瑜能看清天边的云朵一点点地移动和变幻形状，直肠子的海鸥化身喷射战士，海面上没有倒霉的渔民承接大自然的馈赠，无聊到看墙上的两伙蚂蚁争抢死小强，画面接近静止，在基地高塔上，可以看到岛屿大半景色，很多反光的窗户和墙壁能拓宽夏瑜的视野，哈哈，小胖子又被他爸按在膝盖上打。
看得再远，看得再仔细，也摆脱不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隔着两座岛的奶奶可能又把面包烤糊了，曾经在家养病的儿子和怀孕的儿媳都是她最好的食客，没了。好不容易捡到个不嫌弃她苦面包的孩子，又被死老头带走，老奶奶是死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丈夫。
人，在哭声中来到人世间，又在哭声中离开人世。
老班杨的儿子很有种，夜里被海贼偷袭，不但勇猛地挡住了第一波冲击，还指挥男人们展开反击，他是第一个顶上去的，也是最后一个倒下的。老班杨的儿媳挺着大肚子也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可惜，老天很残酷。该死的人可以活得很滋润，不该死的人却很容易失去生命。
强者世界，霸主为自己而活，不断壮大自己自然活得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像老班杨这种过于正直的人，从不索取反而不断奉献自己的所有帮助别人，居然活成了大多数人不喜欢的对象，甚至有部下会埋怨长官太严厉。
有次吃饭的时候，有个士兵十分感激地对夏瑜说谢谢，搞得夏瑜一头雾水，士兵感谢夏瑜在战场上救了他的命。夏瑜明白了，老班杨一生百战积累的战斗经验变成了比其他基地更严格繁复的训练内容，那个海兵就是训练偷懒才需要夏瑜出手救援。这种看不清状况的例子让夏瑜时刻用来提醒自己。
从天边来的监狱船蜗牛一样驶入军港，基地监狱里的海贼被押送上船，等待他们的命运最好的是监禁到死，其次是处刑，至于沦为天龙人的奴隶，那才是生不如死。只要是海贼都有罪，司法岛只有这一种判决，海贼逃命的功夫都是逼出来的，拘捕激烈，被捕还不如战死，导致海兵的伤亡率一直很高。
海军的大人物们可能和老班杨一样对改变海军现状有心无力。
“不要心存怜悯，你是个性子温柔的孩子，但是，一定要牢记，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的不负责。海贼就是海贼，他们罪有应得。”
“如果有人像你教我一样教他们，他们不一定会当海贼！”
“唉，那有那么多如果，活着，从来都不容易，生命太脆弱，命运太多变！你该去训练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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