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京中又下起了冰霰，飘飘洒洒，不似雪花那般轻柔，犹如盐粒落下在屋檐。
霜华居内安静异常，火炭在炉子里时不时地传来火花炸开的声音，旁边那金丝雕花香炉空着，若不是每日擦拭着，只怕已经落了灰。
坐在桌边的林娇娇给十一讲了一个很沉长的故事，十一听着，觉得这个故事很惨，也很滑稽。
林娇娇边说着故事，纤细温润的指尖轻捻的杯沿，杯子在手中不停地反复转动着。
这个故事很快接近了尾声，讲完之后，林娇娇低垂眼睑，陷入了沉默中。
一旁站着的十一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一身黑衣显得不近人情，整个人平静得犹如暮色中的钩月。
那张黑铁面具下看不到她的脸，倒是露出来的眼神深处还是能发现一抹震惊。
屋内的两人似乎在这个时候都陷入了沉默，指腹摩擦杯沿似乎都有显得些吵闹。
过了许久，林娇娇一直盯着杯沿涣散的目光有所聚焦，眼里泛起的泪光随着闭眼的动作溢出。
指尖不经意地擦去，她有些苦涩的开口：“怎样才能改变那个结局？”
“那个男人不该回去救她。”十一那沉着而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仔细听来，在尾音处有些细微的颤声。
十一说完这句话，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林娇娇所讲的故事太匪夷所思，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故事里的事，才应该是现实。
而在现实中，那眼前人却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之处。
毕竟这故事中的女人和眼前人应该是一样的，但却意外的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听了十一的话，林娇娇点了点头，应道：“是啊。”
他就不应该来救她，若是不救她，他就不会死，那之后的结局定然会是个好的结局。
许久，十一再次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来，林娇娇微微抬起头，看向十一，郑重说道：“我想要改变结局，但是我有心无力，你可愿帮我？”
十一没有回答愿不愿意，只是深深地看着林娇娇，半晌后说道：“属下是王爷的人。”
“嗯，我知道。”林娇娇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声音中带着低沉：“我只是想试一下，本来就没想过会一直瞒着他。”
另一边。
燕司寒并没有怪罪云川水师提督扬勇，招招手让人起身。
这扬勇一声兵甲，面目肃然，从来都是板正的模样，不苟言笑，也是大南的老将了。
此时从尸体堆里一跃而来的李茂年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茂年走到燕司寒跟前，平静地开口：“归鞘藏刀，中原没人识得此刀法。”
接着睨视了倒地的黑衣人一眼，道：“能认识此刀的人定出自桑屿。”
“桑屿？”燕司寒顺着李茂年的目光看去，微皱眉目，再次看向李茂年时，只见李茂年微微压低帽檐，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的意思。
看着这群倒地的死士，若是来自桑屿，那这刺杀以及贾谷仓一案，定和这桑屿脱不了干系。
桑屿乃是海上小国，在蜀皇时期本是一座附属岛屿，后因长期没有管辖，桑屿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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