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笑着说：“还能如何？老爷子不外乎问些守城之法，我昨夜专门翻阅了守城备要，对这应对之法十分熟悉。那帮应声虫，都在老爷子面前夸赞我呢。”
一旁的陈三便道：“老爷听了，一准是也夸赞了少爷？”
李长卿脸色一冷，说道：“要你聒噪，再问东问西的，小心打一顿板子！”说完翻身上门，往东面新城而去。
王二和陈三相视一眼，知道拍马拍到了马蹄上，急忙追了上去。不过二人自幼便跟随李长卿，李长卿也不会真的恼怒于他们。
程欢喜率领镇北营，距离寿阳城四十里，便驻扎了下来。派出了许多斥侯，探查寿阳城的情形。
又派了许多细作，扮作乞丐、货郎、游方郎中、农夫等样子，试图混入寿阳城，一探究竟。
只是寿阳城防备甚严，守卫发现这些人多是金陵一带口音，便予以现场捉拿，投入牢中严刑拷打。这些细作吃不住打，便老老实实交待了一切。
只不过这些细作知道的东西有限，不外乎大致镇北营有多少兵马，主帅是谁等等，李太乙也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李太乙能坐到一州刺史的宝座上，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见那些细作没有太大的价值，便命人拖出去，全部砍了脑袋，又将脑袋挂在城墙上，以恫吓镇北营。
一溜挂过去，整整十九颗表情惊恐面目狰狞的脑袋。
慕容龙城得了消息，坐立不安。急忙去寻找程欢喜，想要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北上第一仗，若是打不好，也就不要想去洛阳了，能不能活着返回金陵，还得两说呢。
可是慕容龙城扑了个空，程欢喜并不在营内，而是带了数十亲卫，出了营地去探查军情了。
慕容龙城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呆若木鸡。一名主帅居然亲身去探查军情，万一出个差错，要将三军置于何地？
“一名堂堂主帅，居然亲自充当斥侯，若有个闪失，却该如何可是好？”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
慕容龙城吓了一跳，自己心里想的，怎么从嘴里说了出来？这要让程欢喜听到了，会不会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
可自己明明没有张嘴啊，再四下一看，原来是跟在身边的魏无牙说的。慕容龙城看了魏无牙一眼，直看得魏无牙脊背发凉。
慕容龙城却没有说什么，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转身往外走去，他要去找自己的女儿，玲珑。
魏无牙见慕容龙城并未责怪自己，忙小步疾趋，跟在了慕容龙城身后。
玲珑见自己父亲来了，忙施礼相迎。慕容飞燕却不假颜色，起身自顾自地出了营帐，领着轻眉遛马去了。
慕容龙城略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已将燕国的徐州之地，献给了梁国，毕竟是自己要纂了燕国的皇权。
在别人面前，慕容龙城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是慕容氏的子孙，也流淌着高祖皇帝的血脉。可他面对飞燕，却说不出这样的话，只因慕容千秋血统纯正，且又文治武功无人能及。
“父王来找女儿，所为何事？”玲珑开口问道，也缓解了慕容龙城的尴尬。
让慕容龙城尴尬的，也不止这一桩，单是他现在的身份，就十分尴尬，燕国封的徐州刺史，彭城王，自己却背叛了燕国。梁国封的常乐公，燕国皇帝，自己却还无一兵卒，更未登基称制。
女儿称自公、王、陛下，都显得不合适，不过，慕容龙城最大的优点便是，万事想的开。
“为父知道你天生异禀，你告诉为父，咱们去得了洛阳吗？”慕容龙城死死地盯着玲珑。
“父王，玲珑早就说过，程先生是有大气运的人，若是父王能与程先生站在一起，便能借来他的一些气运。回洛阳城，登基称制，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玲珑说道。
“好好好，如此就好。那你再说一说，这寿阳城何时才能攻破？不破寿阳，就不能顺利北上，不能北上，便不能到洛阳，不能到洛阳，便……”
“父亲，你是知道的，孩儿对未知事物的预感，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细节和过程，是无法知道的。况且，恩师说过，这种异禀……还是少用为妙。”玲珑不快地说道。
“为父知道，为父知道。你先歇着吧，为父出去走走。”慕容龙城转身出了营帐。
正在此时，程欢喜带着一群丟盔弃甲的亲卫，十分狼狈地回来了。程欢喜也未和慕容龙城打招呼，径直进了自己的帅帐。
蒲巴和桑桑招呼医官，为受伤的亲卫疗伤。亲卫受的多是箭伤，有的甚至是贯通伤，足见亲卫与箭手距离很近。
慕容龙城拉住蒲巴，问是怎么回事。
蒲巴说：“老爷带着我等去探查敌情，然后领着我等去攻击城门了，然后被守军乱箭射了回来，然后……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慕容龙城听得目瞪口呆，这程欢喜莫不是疯了，百十号人，就敢去硬撞城门？他没变成刺猬，只怕是他家祖上积的阴德的功劳。
慕容龙城长叹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程欢喜，看来不太靠谱啊。
“王爷，属下以为，这个程欢喜，好似不太靠谱。咱们得有所准备，万一……咱们也好返回金陵。”魏无牙跟在慕容龙城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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