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青岩。
也在一点点抹去冥天的痕迹。
冥天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已经为幽冥，为阴间……
此刻。
他站在还魂崖上，看着下方的轮回潭。
而将天帝继续被碾压着，不断碾碎身上的天道剑气，虽然被碾碎得痛苦万分。
但是天道剑气，却被一点点磨去了。
片刻后。
他的身影出现在磨碎面上，看着被碾压的将天帝道：“感觉如何？”
“哈哈，很好！”
将大帝大笑道，身上迸发着可怕至极的势，“你这轮回磨盘，怕是天下间至高之物，要不然岂能磨碎天道剑气？”
封青岩只是在打量着他，并没有继续说话。
“有了此轮回磨盘，或许真可杀上大衍天，他日必报这一剑之仇！”
将天帝道。
“嗯，磨得差不多了，但伤势如何？能否彻底恢复过来？”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只要全部磨碎天道剑气，便能够彻底恢复过来，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将天帝无比自信道。
“我可以等你，但是你需要快些。”封青岩道，“我隐隐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知道，我亦迫不及待了。”
将天帝道。
封青岩没有再言，便离开了磨碎面，回到还魂崖上。
而在还魂崖上，则有源源不断的生灵，投入轮回潭去投胎，大部分都是投于九州人族地界。
他看了一阵，身影便消失不见。
……
……
不久后。
他来到曾经周天下的西域三十六国……
不过现在，不论是周天下，还是巫山界等天下，全部都已经化为幽冥的一部分。
虽然天地变了。
但是。
周天下的大体地貌，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
仿佛一切都是老样子。
在西域三十六国中，还存在着凤鸣书院。
赫连山、颜山、牧雨等葬山书院的学子，依旧在西域三十六国中，认真地传播儒家之学。
虽然曾经的“阳间”变成了幽冥，但是儒家之学还在。
他们还是儒家门徒。
不过，虽然赫连山、颜山等人，能够接受得了，但是并不等于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得了。
不少人都疯了。
特别是在儒家当中，不少老儒生都疯了。
这对他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是一个缓慢知道的过程，封青岩并没有让他们一下子知道所有，只是让他们慢慢地发现，慢慢地知道……
若是一下子知道所有，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接受不了，一下子全部疯了。
其实在赫连山、颜山等人知道后，同样遭受极大的打击。
但是他们恢复了过来。
不论自己是人，还是鬼，皆为儒家门徒。
毕生为儒家而生。
为儒家而死。
不过，封青岩还是对他们隐藏了一件事，就是他的身份……
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的大师兄便是府主，便是轮回之主。
在小宛国的那条河边，赫连山不时站在那株胡杨下，眺望着曾经有日落的沙漠。
但是。
自天地变成幽冥后。
小宛国便没有了日落，没有了太阳，只有一轮烛月……
不过，没有了日落，却有了月落。
只是天地没有曾经那么亮而已，变得昏暗起来。
“师兄，我周天下变成了死者生界，变成了冥天，变成了幽冥，可是你在哪里？”
赫连山在低语，非常想念大师兄。
周天下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了大师兄的消息，不知道大师兄现在如何了。
幸好的是。
虽然周天下融入了冥天，现在又变成了幽冥，但是周天下之外的生灵，并没有攻打周天下。
似乎是因为地府的存在。
他久久眺望着月落。
不知道为何。
他总感觉葬山书院有些不对戏，似乎自己曾经老师，曾经的院主，并不是东楼院主。
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
他总是想不起是谁，没有一点记忆。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道：“大师兄，教主不知道为何，辞去了教主之位。现在大仁主为新的教主……”
“这么多年过去了。”
“师弟早已经踏入文王境，成为了大贤……”
“大师兄，牧师妹很想念你，经常一个人在看日落，现在只能改为看月落了。”
“对了，牧师妹毕生没入阁，一直在等你。”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赫连山沉默了一阵，接着微笑道：“对了，大师兄，现在已经没有西域三十六国了，只剩下凤鸣国……”
“我们已经教化了西域三十六国。”
“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
赫连山在轻轻说着。
而不知道何时，封青岩就出现在赫连山的身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身。
虽然曾经与赫连山等人，一起进入葬山书院，还成为老师的弟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
世界的变化。
似乎与赫连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若是天地一直都是周天下，那么挺好的，不论是赫连师弟，还是颜师弟，都适合这样的世界。
这是属于儒家文明的世界。
但是。
冥天不是。
幽冥同样不是。
而儒家世界在幽冥，反而会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轮回世界的八大天下，都已经融入了幽冥，但是封青岩却在努力地，去保持着八大天下不要变。
他一直想保持着这份记忆。
这一份温馨。
每当去回想时，他都感受书生的意气，犹如行走了梦中的江南小镇上一样。
正因如此。
在八大天下融入幽冥后，他限制了八大天下的变化，同样限制其他生灵随意进入。
要不然。
八大天下岂会如此平静？
不过，他倒是不限制八大天下的生灵，走出八大天下，去融入曾经的冥天，现在的幽冥。
此刻他脸上。
浮现些淡淡的笑容。
他很想说，赫连师弟，大师兄回来了。
但是最终，他并没有说什么，身影就缓缓淡去了。
他出现在颜山的身后，出现在牧雨的身后，静静地看着……
而他们的相貌，都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成为中年人的模样。
很快就会老去。
不久后。
封青岩出现在葬山之巅。
曾经的葬山书院，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没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了。
但是，君子桥还在，名字依旧不变。
悟道之树依旧如盖。
九歌则守在虚圣府，不时来到葬山上……
青莽无精打采，似乎已经老了。
他曾经以为，青莽是牛头，但是没有想到，曾经幽都城的敬土王，才是牛头。
这多少让他意外。
不过，青莽毕竟是他曾经的拉车之牛，岂会轻易放弃？
还有九歌。
是地府的第一位山神。
而依旧会是地府的第一位山神，将会出现在阳间……
他又看去了剑雅歌、东宫澜、影书等人，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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