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多年的师姐师妹，要说一点情分都没有，那是假的。
古清是刻薄，可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接着，古清便看到，那李知心翻开了《药人篇》其中的一页。
李知心道：“一开始得到《药人篇》的时候，我的想法是一样，直到我看到了这一篇，才明白了药人尊者真正的用意。”
古清沿着李知心翻开的一页看去，顿时看到那短短的一行字。
“药人忘情……”古清不由自主的念出声来。
在一旁的李知心，则再次叹了口气，道：“唉，就是这‘药人忘情’，也是《药人篇》最重要的一篇关隘。
忘亲情，忘友情，忘爱情，忘恩情，忘师徒情，忘天地情。
成为药人，需要抛弃前世为人的一切感情，心中除了可以做出善恶的分辨，以及守护素幽谷以外，再没有任何的感情。
前世为人的记忆，除了秘籍功法，以及关系到素幽谷事物的记忆以外，其余的所有有关于私人的记忆，也将就此消散。
我素幽谷将药人奉为尊者，原本不过是为了缅怀为了素幽谷牺牲，甘当药人的前辈。
而药人本身，不过是一尊毫无感情的镇派傀儡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药人的魂魄，如此容易魂飞魄散。”
古清眉头一皱，狐疑的看着李知心道：“你说谎！”李知心摇头道：“为了素幽谷传承，师妹不敢有半句谎话。”
说着，李知心当着古清的面，发下了魂魄誓言。
“所以，当我知晓药人无情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尊者为什么将这《药人篇》传给了我，而将那《枯荣诀》传给了你。”
古清脸色阴晴不定，一只手悄然紧握。
“尊者无情。”
李知心叹息道：“每一个药人，都没有真正的感情，所以药人做出的决断，绝对不会参杂任何的私人情感，因为对于药人来说，感情本是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它对于你或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宠溺偏爱，将《药人篇》传给我，是为了要我在它出现任何意外之后，成为药人。
而将那《枯荣诀》传给你，也正是为了让天赋更高的你，来真正的继承素幽谷的正统秘传……”古清冷道：“可那《枯荣诀》只有半部！”
“尊者的谎称而已。”
李知心道：“药人尊者曾跟我说过，它知道你虽然天赋不俗，却是个急性子，所以谎称那《枯荣诀》只有半部，便是怕你知道拥有完整的秘诀，提早修炼。
而且尊者还曾经叮嘱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将这些话告诉你。”
古清冷笑道：“可是，不成为药人，那《枯荣诀》无论是不是完整的，又有什么用？!”李知心摇头道：“你错了，我虽然从未读过《枯荣诀》，却从尊者口中知晓，那《枯荣诀》想要真正使用，必须要等到金丹境之后。
在此之前，不能擅自动用，否则魂魄承受不住，会因此震荡不已。
但无需成为药人，只需要晋升金丹境，就可以使用。
这也是尊者对你的希望，古师姐，它是希望你靠自己进境修炼，晋升真正的金丹，而不是靠着药人这样弊病百出的办法，成为一个傀儡药人。
古师姐，等你研读过《药人篇》就会明白，当自身化作药人之后，的确可以能直接凝结金丹，强行提升境界晋升入金丹境小成，可从此以后的境界，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不可能有再多的进境。
尊者这么做，只是希望我素幽谷一派的执掌者，不再是药人这种伪造的金丹境，而是真正有人结丹……”这的确是药人尊者对李知心的叮嘱。
不过，尊者其实还叮嘱了一句话，李知心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李知心在知晓这些的时候，曾经询问过药人尊者，尊者的心思是否可以告知古师姐。
李知心至今都能想起来，药人尊者那面无表情的回应。
“古清善妒，喜猜疑。
无论你会不会把我的话告诉她，她都是不信的。
故而此举无用。”
李知心看着古清一言不发，听了自己的话语，低头沉思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暗道：“或许这些年，古师姐会有些许改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古清的房间之中寂静的可怕。
过了半响，古清抬起头来，双眼逼视着李知心，道：“你说谎！”
宅院之中的一尊房间之中，一个人匆匆推门而入，朝着慵懒趟靠在椅子上的周小雨急道：“呼呼……掌教，宋彭死了！”周小雨眼中闪动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火光，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明显了：“我记得，自上次将你调配到素幽谷之后，你就不在负责宋彭的事了。”
来人是个女人，身上还穿着素幽谷外门弟子的衣衫。
没有发现周小雨脸上的变化，女人只是沉声道：“是小月儿，她让我顺道带的口信……”
“恩。”
周小雨随口哼了一声，打断了女人的话语，道：“素幽谷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算算时候，那药人尊者上一枚福禄丹也该到了药力定不住魂魄。
就算张小凡横叉了一手，练成了福禄丹，可福禄丹的衔接之中，也难免会出现到意外。
按理来说，应该没人会怀疑你。”
随后，周小雨又笑笑，语气更加轻盈了一些：“而且我想，整个素幽谷与世无争，落败到了现在，可能连药人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什么了。
药人尊者药人尊者，如果不清楚药人是什么，恐怕这群素幽谷弟子，还真的以为这些‘药人’，当真是尊者呢。
想象那画面，将数百年前，甚至与护山阵法相提并论的药人奉为魁首，，不仅听从其发落，还会以药人为最终目标，还真是讽刺呢。”
说着，周小雨的眼神开始飘向远处，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
素幽谷真正兴盛的时期，药人不过是那些为了素幽谷肝脑涂地，天赋又实在平庸的长老，或者知道自己天赋平庸，寿元将尽的忠心弟子，才会选择自行成为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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