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不太好，斩朱砂原本就无解，公子又是药人之身，谁都没有办法。”
洛辰低叹一声，“我要赶快回去了，若非玉姑娘发问，此事还要孟大人帮忙瞒着才好。”
孟长微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
洛辰再次看了一眼风来水榭的方向，一翻身上了院墙，身影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与此同时，一个暗卫也从不远处的房檐上起身，向着宫中飞身而去。
孟长微和洛辰都心事重重，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影子。
“看来，司空瑜倒是高估他了。”
司空澈听着暗卫的汇报，嘴角冷冷勾起一丝弧度，“明日把司空瓒病重的消息散出去，只要那丫头出了尚书府，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是！”
这两个人一个在别江镇，一个在尚书府，都不好下手。
可只要到了京郊，就是他的天下了。
司空澈远远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那边也是灯火通明，应该是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他可不像司空源，要想得到那丫头，直接派人虏了来就好。又何必用侧妃之位抬举她，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小姐，这是烈华郡主派人送来的。”
清洛拿着一封信刚推开门，就看到玉如烟又在尝试用发簪挽发。
她原本就没这个本事，自己又看不到后脑勺，试了几次就觉得胳膊有些酸，正噘着嘴和手里的发簪置气。
清洛看着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姐，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玉如烟伸手接过那封信，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简单点就好。”
离了橡皮筋，她扎个头发就和降妖除魔一样。
和司空瓒的信相比，烈华郡主的信可谓把简洁发挥到了极致。
纸上一共就写着两句话，一句是问皇帝有没有怪罪，另一句是问她没有照顾好玉如烟，孟长微有没有生气。
“这烈华郡主，倒是个直性子。”
玉如烟轻笑一声，迅速起身出门，“这问题我可回答不了，还是去问哥哥才行。”
清洛连忙把一桌子的首饰收好，跟上她的脚步。
玉如烟原本心情很好，可刚走到花园旁边，就听到有两个丫鬟在前面窃窃私语。
“少爷已经下令不许私下议论，可后门的那些人却一直说个没完，好像生怕咱们不知道一样。”
“这也没办法，他们明摆着是赖上咱们了。”
玉如烟皱了皱眉，听起来倒像是有人在针对尚书府，非要把消息传进来不可。
可孟长微既然已经知道了，却不许私下议论，是在瞒着她？
玉如烟一摆手，清洛立刻会意，悄悄从一旁摸过去，不到两分钟就押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从树丛中走出来。
“小……小姐……”
她们一见到玉如烟，就知道免不了要爱一顿责罚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骂你们。”
玉如烟温和地笑笑，“看来你们也知道那消息的重要性，我也就不问了，你们自己说吧。”
那两个丫鬟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犹豫着开了口，“奴婢在厨房当差，今天早上出门采买的时候，看到几个乞丐一直坐在咱们后门，嘴里还说……”
“泄玉州的瓒公子如今重病垂危，京都城里只有咱们府上是岭南人氏，却还装作不知道，真是……”
“白眼狼？”
玉如烟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冷笑一声，“哥哥不想动他们，是怕事情闹大了让我知道。”
“清洛，你带上几个人去捆了他们，直接送到大理寺，请程大人决断。”
随意污蔑他人，已经触犯了大宋律法。
清洛做事向来利落，行了个礼就去叫人了。
玉如烟这才看着那两个受了惊吓的丫鬟，柔声道：“你们也退下吧，哥哥不会罚你们的。”
“是！多谢小姐！”
两个丫鬟欣喜万分，连忙福身谢恩。
玉如烟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见孟长微。
除夕过后，所有官员休沐三天。
孟长微正出神地盯着桌上的一幅画，连玉如烟推门进来都没有发觉。
“哥哥，看什么呢？”
她忽然出声，倒把孟长微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旁边的砚台，“这是白鹤衣未成名时的画作，此人并非市井之才。”
白鹤衣？就是那个脑洞惊人，写了《白玉杯》的人？
玉如烟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去观赏画作，直截了当道：“京都城里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
孟长微神色沉重，郑重地看着她，“可是要去别江镇？”
玉如烟目光毫不躲闪，“是。”
“我知道那消息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可我若不去……寝食难安。”
孟长微点了点，倒也不阻止，“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他从来不是怕事的人，与其躲在尚书府里，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打算。
当清洛从大理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准备万全，正准备出发。
玉如烟把最后一个包袱扔进马车，转头问她，“大年初一就扰了程大人的休沐，他什么反应？”
这次走得匆忙，还是回来之后再登门道歉吧。
“他？我看开心的不得了。”
清洛迅速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转身锁上房门，“只怕他根本不想休沐，巴不得每天都有案子查才好。”
玉如烟点了点头，迅速钻进车厢。
这事放在程宁之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带上这个。”
孟长微拿着一把剑走进车厢，把一个小荷包递给玉如烟，“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许会用得上。”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玉如烟打开荷包，看到里面放着两颗指肚大小的药丸，味道十分提神醒脑，比薄荷还要带劲。
孟长微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轻咳两声，“用来破除迷情之药……”
玉如烟瞬间懂了，看来他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有。
看着玉如烟的神色越来越奇怪，孟长微连忙朗声道：“出发，我们从大路离开京都城。”
清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东西一般都是青楼里才会有，制作工艺也极为复杂，基本上是用一颗少一颗。
就算他身份存疑，可毕竟是当朝重臣，应该不会到那种地方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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