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洛染回来了。
我缓缓抬头望向他,哽咽的问道:“洛染,你当初因为什么而娶我?”
洛染微微愣住,然后,几乎是立即,心里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李美娟母子终于出手了。
“秦秦......”他嘴唇微动,却久久不知如何接下去。
“你因为什么而娶我?”我再次重复道,我的声音很轻,不像是问句,更像是一个呢喃。
可这轻若呢喃的一句,却令洛染的心一沉再一沉,瞬间,便坠入黑暗。
他看着我,我神色看起来如此平静, 而那双幽黑清亮的眸中,却仿佛起了一场浓雾,浓雾之后,是深不见底的悲伤与绝望。
“洛染,我嫁给你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也不是因为再重逢后我们之间的亲昵,也不是因为我没有时间谈恋爱需要一个丈夫。而你娶我,更不会是因为你爱我。你之所以娶我,是因为,爷爷对吗?是因为,这个......”
我将身边那份文件递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洛先生,请问我说得对吗?”
他心里忽地一蜇。
我叫他洛先生,不再软软糯糯地喊他——染。
见他始终沉默,我微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却比哭还哀伤:“你答应过我的,永不骗我,那么,请你诚实的回答我。”
我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却像是绝望之人残留着最后一丝生机的期盼,固执地望着他,等他亲口给我一个答案。
洛染闭了闭眼,良久,沉声说:“是。”
说完,他便微微低头,不敢再直视我脸上的表情。
空间里是良久的沉默。
然后,我起身。
洛染一激灵就抓住我的手腕,他慌乱地站起来:“秦秦,你去哪里?”
我轻轻甩开他的手,没有转身,轻声而平静地说:“你知道吗,从下午一点,到此刻,整整六个多小时,我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没关系,我爱他,没关系。另一个立即说,有关系的,非常有关系,你绝不能原谅他。洛先生,我可以接受你和夏妍熙,我也可以接受从一开始你并不爱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是带着目的而娶我。”
我终于回头看他,眸中的浓雾化成了水汽,忍了好几个小时的眼泪,此刻终于崩塌决堤。
我的神色是那样哀恸至绝望:“我更不能忍受,我爱若珍宝的孩子,是你跟你爷爷之间的一场恶心的交易!”
我转身,往门口走去。
洛染急忙追过来,拉住我: “秦秦,并不是这样的,我们谈谈好吗?”
我轻轻的转头,静静直视着他,我的眼眸中虽蒙着浓浓的水汽,却依旧清澈纯净,他在这样的眼光中,心里一腔话语,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说什么呢?
“是的,最初我娶你确实是因为我爷爷说的条件,可是后来,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你一点点渗透到我的世界里来渗透到我心里,再也无法拔除。”
可是,此时此刻,说这些,多像被拆穿后的狡辩。
我在失去孩子与得知这样不堪的真相的双重打击下,我一定不会再相信他。
久久的沉默里,我终于轻轻拨开他的手:“你放手,别让我更恨你。”
最终,洛染缓缓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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