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离得近的那些酒楼里自然观看起打擂来更清楚直观，但是恐怕人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比她要去的那家离擂台近的酒楼都已经客满了。
而她将要去的那家酒楼一共四层，是附近最高的建筑，在四楼居高临下，还有专门的雅间是正对着擂台的，只不过如果没有超过常人的目力的话，就算拥有这么好的角度也没法如愿看清楚擂台上的一招一式，只能远远看到身影的腾挪罢了。
按凌蓁所看过的武侠作品里所得到的知识点，一般来说，武功越高的人，视力就会越比常人好。
那酒楼的东家怕也不是常人，这四楼的雅间应该就是为那些对于比武有兴趣的高手所准备的。
当然，在明面上酒楼是不会说得这样赤果果的，他们只是给四楼的雅间订了一个比较高昂的价格，对于在那里也无法看清楚擂台比试的人来说，这个价格就非常不物有所值了。
凌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进来就说要四楼面向擂台的雅间，给她领路的伙计都多看她几眼，好心地提醒：“客官，四楼的雅间除了茶点和饭食这些之外，本身房间就要附加一笔费用的……”
凌蓁看着他：“多少？”
伙计缩了缩脑袋：“一百两。”怎么回事？这个姑娘看起来武功并没有很好的样子，但是她一凝眸，那眼神在那瞬间的利芒就有如实质一般，他不由自主就瑟缩了一下。
凌蓁从袖袋里摸出钱袋来，面不改色地抽出来一张给他。
正想说“如果只有一个人，可能不太划算”的伙计：“……”
好吧，在酒楼里这么长时间，接待过的江湖人这么多，大手大脚的难道没见过吗？随手拿出来一百两也没什么的，不要这么没有见识的样子。
伙计默默地领着凌蓁往四楼走。
凌蓁才跟着走到了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前，就听到下面大厅里有一道响亮问道：“我们想要四楼的雅间，面向擂台方向的。”
凌蓁没有回头，却皱了皱眉。
她虽然是个脸盲，但是对声音的记忆很好，已经听出来了那道声音是先前在琼花楼里的那个粉色少女的了。
还真的冤家路窄。
“很抱歉两位客官，四楼的雅间已经都客满了。”一个跑堂伙计乐呵呵地道。
酒楼的生意好客人多，对于他们来说就代表着有更多的工钱和打赏，肯定是开心的。
凌蓁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无言地催促着引路的伙计动作快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预感很快成真，凌蓁他们都已经从三楼往上走了，那道声音却追了过来：“姐姐……”
人随声至，下一刻声音已经在凌蓁的身后响起，“真巧啊姐姐！你是定了四楼的其中一个雅间吗？是不是只有一个人？能不能让我们也进去看看？费用我们可以分摊的，要不直接由我们付雅间费也可以。”
情急之下，她是使用轻功飞掠上来的。
呵，显摆自己功夫好么？
凌蓁面无表情：“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是哪棵葱？
凌蓁的意思那么明显，那粉衣姑娘脸都涨红了，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在是凌蓁一开口就把攀交情的路子都给堵死了。
“妹妹……”男青年再一次姗姗来迟。
“呜呜呜……哇！！”粉衣姑娘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凌蓁不想让人围观，也对于这两个人挺不耐烦的——自从一打照面就如此，系统将之总结为她的精神力持续变强所带来的感觉敏锐，有时候潜意识会先于她的脑子作出判断，凌蓁转身催促着引路伙计：“快些，不然都比完了。”
“这位姑娘……”那男青年似乎对于自家妹妹的啼哭毫无办法，迟疑一下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凌蓁，“能不能——”
凌蓁不待他说完就开口打断：“你们百珍楼不允许客人被骚扰的吧？”
她一伸手把站在她前面楼梯的伙计拎起来，杵在比自己低一级的台阶上，正好隔开了那对兄妹，“我定下的是哪一个雅间？你把名字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
你就留在这里解决这两个麻烦吧。
伙计：“……”
这么明显的拒绝态度，男青年也不好再开口了，抿着唇看着凌蓁。
扒在他心口的姑娘哭得更大声了。
伙计给鞠了一个躬之后赶紧回身越过凌蓁继续往上引路，显然连他都怕了这个麻烦——如果是撒泼要动武的，他可以召唤酒楼里的守卫来应付，现在人家只是哭，总不能让人来打他们一顿吧？
所以还是暂时避其锋芒，看这两位的衣着也不是那种不要脸的，要脸的话哭一下过了那股劲之后就会消停的了。
说起来他进万珍楼也五六年了，这么长时间里在店里见过形形色|色各种撒泼斗狠的人，这种想用眼泪来解决问题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也不是江湖人，资质也不适合练武，但照他说，如果眼泪有用的话，那费那功夫辛辛苦苦练身手来干嘛？
凌蓁踩在楼梯的步伐无比沉稳，一点都没有那伙计“光速远离”般的急切，反正谁哭谁丢脸。
凌蓁被带进一个门口的左侧钉了个书有“紫金顶”字样木牌的房间里。
这个雅间的面积约摸有四十平米了，对着擂台方向的外侧不仅开着很宽大的窗口，在窗台之外更是突出去一片，做成了走廊式的露台，可供更多数量的人观看。
屋里在窗户的旁边设有两张四方桌，这方桌与门口中间还有一大片地方，摆了一张能围坐十几个人的大圆木桌。
凌蓁随便打量了下，选择在窗口旁的一张方桌前坐下：“行了，你去把你们万珍楼的招牌茶点都先上一份吧。”
跟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的是那伙计的声音：“其实这个雅间还是挺大的。”
凌蓁抬眼看他。
伙计脸色有点尴尬：江湖人不是都喜欢结交朋友吗？
凌蓁撇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擂台：“你看我是缺那几十两银子的人吗？”
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还在伙计的手里捏着呢，他下意识地攥了攥，赔笑：“是我多嘴了，客官见谅，小的马上就去厨房，让人把茶点送过来。”
只是在退出雅间门口临关上房门前，他看了凌蓁一眼，见她看着窗外专注的神情，心里难免有些嘀咕：她真的能看得清擂台上交手的人的招式？别不是只看个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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