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师润答应，他当真开始唱起来：“黑黑的夜空低垂，漂亮的繁星相随……”
声音很轻，没有唱给外头人听的意思，单纯唱给她。
师润怔愣住了：“……”
她不就给他唱过一次？他竟然就会了？
这男人，文韬武略就算了，他还懂音律？
不过也是，他各方面能力都是很优秀的，若不是眼盲，九个皇子中他会不会是名列前茅的那一个？
许是因为如此，所以其他皇子才会忌惮他，他才会这么多年来，不断遭遇刺杀？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阎泽对这首歌太熟悉了。
在梦里听过了无数次，就算没有师润给他唱过的那一次，这旋律也早已经嵌入了脑海里。
尽管偶尔有一两句歌词记混了，但旋律、节奏，全都在拍子上！
半晌后，他唱完了，轻柔地喊了一声：“小润儿？”
师润没吭声，心情有些复杂。
但她的呼吸并不平稳，让他听出来，她并没有睡着。
他笑了笑，道：“我唱得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极度自信说完后，又道：“你不觉得……一双又一对才美，这一句非常吗？”
师润没有理会他的暗示——不对，应该说是明示！
她忽然问：“阎泽，你眼睛好了后，就要回皇都吗？”
没想到她突然拐到了这个话题，阎泽一怔。
黑暗中，唇边的笑意僵凝。
“回吗？”师润又追问。
记得上回问，他反问她是不是想要荣华富贵。
好在这一次，阎泽不再问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暂时没有这种打算。”
也不去质疑她是想跟他回皇都，好当上皇子妃了。
如今她总想离开他，他哪儿还会以为她是贪图皇权富贵的人？
相处日久，他也算品出这小肥妞的味儿。
看着是包子，却是辣味的馅儿！
“暂时。”师润点出了重点，又问：“所以，你还是有要回皇都的想法的。”
阎泽如实答道：“我一个瞎子，在皇都的生活，不比在陇郡轻松。回去后，有形形色色的烦心事。”
这番话表达了，他其实并不想回去那方混乱世界的心思。
但，他又转折了一下，道：“可是，听说父皇这一年来身子骨不怎么好，倘若他病重，我理当回去的。”
说不好听，就是目前他的计划中：只有皇帝病重、驾崩这类事，他才有回皇都的打算！
师润蹙眉，转过身来，问：“你今年才二十，皇上多少岁了？”
“五十了吧。”阎泽不明所以，还是给了回答。
又道：“我离开皇都之前，他身子还算可以。但阎家的帝王不长命，历来寿长也就五十上下。先帝便是不到五十驾崩的、太祖刚满四十就病逝了。”
师润无语。
所以说，阎湛还算活得久长了点儿的意思？
从他的话，也能明白他的打算了：如果这两年皇帝的身子好不了了，出现病重、骤逝的情况，他就一定会回去；不管他的眼睛好还是不好，身为帝王子嗣，平时可以不贺寿，但必须回去奔丧！
“你问这些，是想跟我回去啊，还是不想去皇都？”阎泽又问。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希望她多说话。
但他招恼她了，她不肯多言，就只好他来寻找话题。
唉，或许真的是他的报应吧？
以前他家小肥妞儿像个包子一样的脾气的时候，他不珍惜。
现在像个刺头儿了，他反而稀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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