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铭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你到底是谁?”
“这话我不知从何回答,”连呦呦道,“我的身份只有你最清楚,为什么还要多问?今天就这样吧,到答辩之前,我会回我父母家住,我现在要去打车回家了。”
说罢,连呦呦迈开腿向校门口走去。
“你不是呦呦!”路铭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坚定道,“呦呦,你写不出那种论文。在我的印象里,这种水平,是只有她能写的出来的。”
连呦呦回头看她,嘴角嘲讽的扬了扬:“你也跟那些人一样,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路铭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禁松了一下,“我只是现在,不确定你是谁。”
那篇论文,无论从各种层面看来,都是从前的连呦呦才能写出来的水平。
他今天曾一度觉得面前这位很可能是从前的连呦呦。可是,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从前的连呦呦,还是只有连梦。
而且,连呦呦的性格是怯弱的,自闭的。从刚从连呦呦和她那几位舍友的对话来看,连呦呦的气势丝毫不占下风。这根本不像是个一直被欺凌的女生的感觉。
“我还是连呦呦,”连呦呦看着路铭,一字一句道,“是想起了从前的连呦呦。”
她想起了从前?
从前……是指连呦呦的从前吗?
路铭神情掠过一瞬的怔愣。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无法理解连呦呦是怎么想起了关于她女儿的记忆的。
可是从他出生开始,他异于常人的双眼,本就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存在了。
再到连梦去世后进去她女儿这里沉睡,到后来原本的连呦呦跳楼后,连梦苏醒,连呦呦不知所踪。
似乎很多事情,本就是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
“你是怎么想起来的?”路铭问道。
连呦呦轻描淡写,“昨晚做了个梦之后,就全都想起来了。”
就在昨晚,连呦呦在电脑前熬夜赶论文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她梦到了自己当年在产房被害的场面。
只是这次与以往记忆里不同的是,她的视角变了,变成了自己当时还在襁褓里的女儿的视角。
就从这时候开始,连呦呦就感觉到属于女儿的情感完全爆发出来,从前那些深切的被埋藏于内心深处的情感和记忆,就像是一座碰到引子的死火山,顷刻间火山爆发,所有的一切全都迸发了出来。
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闪现,她自我感觉这个梦做了很久很久的感觉,可是醒来后,才发现时间还是下半夜。
醒来后的连呦呦躺在床上,任由之前的记忆全部复苏。
梦里,她不仅从女儿的视角看到了曲无言用电击器将陈主任电晕,看到了曲无言将女儿从她身边抱走……
只是由于新生儿的视力跟高度近视者相近,所以她看到的画面很模糊。
可这并不妨碍那些听得到的声音。
甚至她听看到了,在她去世之后的对话。
“死了吗?”范驰的声音。
“嗯,比想象中顺利,”曲无言的声音,“连梦本身生产完后出血量就偏多,我在医生给她做止血处理时将医生给电晕了,这样,连梦就可以完全认定连梦是死于难产大出血了。”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
范驰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连梦没有大出血现象,你打算怎么办?”
“那也有的是办法,不过比较麻烦,而且容易留下的蛛丝马迹也会比较多……”曲无言笑道,“老公你看,真是老天也在帮助我们。老天都要让连梦死。”
“你还是把她杀死了,”模糊的画面中,范驰来到产床上她的尸体前,趁着还没凉透,将她的身体摆正,并用单子将她的脸连同身体一同蒙上,“其实,我们之前的计划也是可行的。用孩子威胁她,让她永远离开滨海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杀死她的。”
范驰说着说着,话语渐渐多了一丝懊悔和哽咽。
“怎么,你舍不得她了?”曲无言冷笑道,“范驰,后悔的话,你现在就马上去报警啊。让警察来抓我啊。反正是我潜进产房的,把这个医生电晕的人也是我。你又背不上什么嫌疑。”
范驰将女儿抱过来,吻了吻女儿的脸。
一滴眼泪滴落在了女儿的脸上。
这个画面,让连呦呦意想不到。
她没想到,范驰对女儿竟然还是有一丝善念存在的。
范驰抱着女儿,再看看她被蒙着的尸体,无奈道:“人都已经没了,我报警抓你还有什么用?”
“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曲无言看了眼倒在她脚边的陈主任,嫌弃道,“这死老头怎么办啊?他如果醒了,肯定会去报警的。”
“你的意思呢?”
曲无言盯着陈主任,齿缝间逼出两个阴冷的字眼:“杀了。”
范驰皱眉道:“他直接被你电晕了,什么都没看到,就算报警也不会说出你来的。我们已经杀了一个连梦,你还想再杀一个人吗?”
“范驰,你现在是怎么了?”曲无言不满道,“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心软了?既然已经杀了一个了,咱们的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再杀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范驰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曲无言满意的笑了,“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嘛。你放心吧老公,解决了连梦,你我今后的事业一定会风生水起。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找到连梦的遗嘱,将财产的获得者全部改成你的名字。咱们在娱乐圈混,没有大把大把的钱去上下打点关系是不行的。连梦的遗产,绝对能帮助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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