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书卉点了点头，但眼神却很不友善。
顾曦和厉戎深的事情，萧书卉没少从厉森和厉景嘴里听到，这段时间厉家安分了不少，原以为他们两个应该已经断了来往，这会儿又看见他们同时出现，不免有些怀疑。
萧书卉和厉戎深的母子关系虽然不太亲近，但到底也是厉戎深的母亲，厉家唯一的女主人，于情于理，都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冷静下来，顾曦很快就察觉到萧书卉的心思，正想开口解释，白婉婷却抢先开口。
“顾小姐是来和戎深谈三个月前关于温苑的合同吧，”白婉婷眉目浅笑，白皙纤细的手在萧书卉胳膊上轻轻安抚，不动声色的说，“我刚回国，有些时间间隔太长的业务是戎深亲自处理的，我还不太熟悉，听说顾小姐生意做的不错，有机会，我一定争取亲自和你合作一次。”
白婉婷客套的话说了那么多，顾曦都没听进去几个字，只听见自己干涩的笑了笑，敷衍道，“有机会的。”
“既然是正经事，就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快去吧，我们也该走了。”
萧书卉随口吩咐了声，就和白婉婷转身离开。
顾曦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却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打鼓，在电梯里，温苑还在细数甜品的名字，顾曦却始终心不在焉。
白婉婷看似是在替他们解围，萧书卉也的确打消了疑虑，可“戎深”这个称呼，难道不是在宣示主权？
白婉婷说的那么自然，仿佛他们之间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默契，而厉戎深，也应该回应“婉婷”这个称呼。
透过楼梯顶角的反光镜，顾曦看了看厉戎深的表情。
他惯如往常的平静，幽深如潭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黑暗，喜怒不形于色，无法看出来他对刚刚的事情持什么态度。
这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温苑倒是开心，桌上好几个盘子都是她空的。
吃完饭，一行人就离开了盛鼎。
海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整个上流交际圈，来往出入的场所大同小异，顾曦怕再遇上长辈，就让厉戎深先走，自己单独和温苑打车回去。
温苑吃得太撑，一上车就开始躺尸，顾曦和她说话，她就摆摆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行了小曦，我怕我一张嘴，好吃的就全吐出来了，你别跟我说话……”
“……至于吗？”顾曦翻了个白眼，索性就不管她，兀自拿起手机刷微博。
上热搜的次数多了，顾曦也习惯了用微博打发时间。
刚一点进去，顾曦就瞬间被微博推荐页的热搜吸引了视线。
#厉夫人携准儿媳出入盛鼎#
#厉夫人与未来小厉太太婆媳亲密逛名品店#
话题上的厉夫人，自然是萧书卉。
顾曦鬼使神差的在屏幕上敲了敲，进入热搜话题。
热度最高的微博，挂的就是萧书卉和白婉婷出入盛鼎，以及在名品店刷卡销品的照片，两个人的动作亲密和谐，看上去就像一家人。
评论清一色的都是祝福。
“我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婆媳整得跟姐妹似的！这颜值逆天了！”
“果然美女都是配帅哥的，爷青结！”
“这是好事将近了吗？！豪门冲冲冲！”
“楼上到底懂不懂？白姐自己就是白富美，白家是f国的大财阀，光是白姐自己的身家就近亿，人家这叫门当户对，你别扯那些低俗玩意儿！”
“anyway！简直不敢想象厉家下一代接班人的颜值！”
“结婚！结婚！在一起，在一起！！！小厉太加快速度造小人吧！手动艾特白婉婷！”
下面还有些脑补豪门婆婆和美艳儿媳的百合文的，总之就是无脑夸，仿佛已经认定了，白婉婷一定会嫁进厉家。
顾曦看得心里五味杂陈，关了手机靠在窗边，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
猛然又觉得有点闷，就将窗户摇下来了些。
夜风打在额头上，吹起顾曦的刘海，也让她焦躁的情绪安稳了些。
忽然间，脸上闪过点滴冰冰凉凉的感觉，顾曦坐直身子，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
顾曦彻底把车窗摇下来，伸出一只手去，让雨点打在自己手中。
再收回来，上面却落了几颗很小的冰粒，眨眼的功夫，就在手中融化成了水。
居然下雪了。
也对，快到圣诞节了，一个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温暖的日子。
只是，顾曦这会儿却高兴不起来。
从前一直觉得，相爱这件事，和外人没有关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可今天看见微博那么多的评论，她头一次觉得，被全世界祝福的感觉，也很好。
如果今天换成是顾曦，未必会有一边倒的祝福言论，甚至会冒出来许许多多不知所谓的恶语相向。
她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
不知道是嫉妒白婉婷干净明亮的过去，还是嫉妒她被全世界关注祝福，总而言之，心里一点也不好过。
晚上顾曦失眠了。
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厉戎深穿着燕尾服，站在教堂和神父身边，等着她走过红毯，走到他身边。
顾曦拿着捧花，每一步都走得慢而稳重，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突然间，红毯周围变得哄闹起来，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着穿着洁白婚纱的顾曦。
“就是这个女人，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居然还有脸勾引完美男人厉戎深……”
“这种长相，怎么有脸敢和白婉婷抢男人啊？”
“听说她前夫还是厉家的干儿子，这不是乱伦吗！真不要脸！”
顾曦的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收再收，最后只能低着头，几乎把脸埋进捧花里，即便如此，来宾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有的干脆掀翻了桌子，桌椅板凳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兵乓的声响把顾曦吓了一跳，她猛的抬头，却看见厉戎深背对着自己，身边已经站了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
“厉戎深！你干什么？我还在这儿！……”
话音落下，穿着婚纱的女人和厉戎深一同转过脸来。
顾曦两眼睁得浑圆，那个女人的脸她太熟悉了，柳叶眉，丹凤眼，满脸的强势自信，不是白婉婷还能是谁。
惊愕之中，顾曦听见厉戎深扬声，宣告众人。
“我愿娶白婉婷为妻，今生今世，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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