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洋？”戚少商一愣。
项南点点头，“南洋岛屿众多，土地肥沃，多得是无主之地。我们到那边自立为王，不比留在中土，当个区区山寨主强么？
而且到了南洋，再也不用打仗，兄弟们也能活得长远，不比留在连云寨强多了么？”
“这……让我好好想想。”戚少商犹豫片刻道。
“你要尽快拿主意，这样咱们才好及时安排。不然的话，我怕宋辽战争一起，到时候，咱们连云寨又要被卷入战火之中了。”项南说道。
“你是说，辽国会撕破和谈协议，再度攻入我大宋？”戚少商一听，连忙问道。
“不是。是大宋会撕破和谈协议，与金国一起攻打辽国。”项南摆手说道。
戚少商顿时一愣。
辽宋对立以来，大宋一直都是挨欺负的一方，每每都被打得要认输赔款。如今却要变成主动进攻的一方，还是和金国一起出兵攻辽，这还真是稀罕事。
“不过大宋注定是与虎谋皮。因为辽国覆灭之后，金国很快就会攻打大宋。”项南解释道，“到时候以宋军的孱弱，根本无法应对虎狼一般的金兵，肯定大败亏输。我们连云寨也将首当其冲，死伤惨重。”
“当真如此？”戚少商惊讶地问道。
“不信咱们拭目以待，最多再有半年，战争就会开始了。”项南信心十足的道，“戚大哥，如果真应了我所言，你同不同意去南洋？”
戚少商犹豫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我们就去南洋。”
“好，一言为定。”项南点头道。
……
如今是宋徽宗在位的第十八年，项南收到消息，宋徽宗已经遣使与金朝商议合作灭辽之事。宋辽之间开战，就在眼下。
但以大宋孱弱的兵力，其实根本不是辽军的对手，更不要说刚刚立国，尚未堕落，如狼似虎的金兵了。
因此一旦仗打起来，大宋的军队，只能对辽兵起到牵制的作用，并不能对辽兵造成多少损伤，更无法做到攻城略地。
史书记载，宋金结下海上之盟，联合攻辽之后，三十万宋军攻打辽国，却是接连失败。最后辽国还是被金国灭的。
但金国还是按照盟约，将燕云十六州等还给了宋朝，但是却索要了大量的岁币。
而且把这些领土还回来之前，金国早已派人提前搜刮，把当地的百姓、财富全部带走，只留下几十座化为废墟的城池。
宋朝付出了大量代价，只得到一片废墟，自然是吃了大亏。而且失去辽国这个屏障之后，金国立刻将宋朝视为敌手，并很快就攻了回来。
直到八年后，靖康之变，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及後宫嫔妃、文武百官、乐师歌伎等皆被掳到北国去。
这种屈辱之事，项南可不忍看到。
因此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戚少商等人不愿意离开，他也不会勉强。到时候，他会自己带傅晚晴、顾无争离开连云寨，以他的本事庇护妻儿还是很容易的。
……
随后几天，项南和戚少商的赌约，便已经传遍了整个连云寨。
听到这个赌约后，七大寨主、上万帮众们都很惊讶。
“大当家，我们真的要去南洋么？”劳穴光问道。
“大当家，不走可以么？”勾青峰问道。
“大当家，我们该留下来保家卫国嘛。”游天龙也道。
“现在赌约已经立了，但是结果还没有出，谈去南洋的事还为时过早。”项南摆手道，“不过，我是不想留下来保家卫国的。
第一，当今皇帝昏庸无能，骄奢淫逸，宠信奸佞，祸国殃民。去了一个奸相蔡京，又来一个奸候方应看，这样的昏君，这样的朝廷，我为什么要保？
第二，你们是我兄弟，咱们是一家人，我提议去南洋，就是为了保你们的安全。到了那边，咱们自立为王，自立一国，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日子会好过十倍、百倍。”
见他这么说，众人一愣，随后都点了点头。
以现在朝廷的昏庸无能，的确让人觉得憋屈愤懑。
宋徽宗继位之后，就一直宠信奸佞，任命蔡京、高俅、朱勔、童贯等奸臣，纵情声色、欺压良善。为了一个花石纲，就搞得江南大乱，惹出江浙方腊、淮南宋江纷纷起义。
前两年，蔡京被贬官罢职，很多人还以为皇上幡然醒悟、洗心革面，盼望着他能重振朝纲，整肃吏治，还百姓以太平盛世。
但没想到，去了一个蔡京，又来一个方应看。他的有桥集团垄断各省的盐、糖、棉、布、油等等，导致物价飞腾，民不聊生。
这样的昏君、这样的朝廷，的确不值得他们豁出性命去保。只是，去南洋立国，毕竟不是说说就算。他们得背井离乡，抛家舍业。
而连云寨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哪是说不要就不要的，自然难舍。
“诸位，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项南知道他们的心理，开口劝道，“咱们不走，等金兵杀到，到时候，也是一无所有。
咱们山寨总共不过上万人马，能敌得过人家几十万兵马么？到那时不知多少弟兄战死沙场，一命呜呼。
与之相比，自然还是去南洋划算。南洋气候湿润，一年两熟、三熟都没问题。到了那边，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听项南这么说，众人顿时又有些心动。
……
“罢了，这件事大家先揣摩着，反正还有半年时间，到时候，咱们就看看宋辽之战能不能打。”项南见众人都被他说动，又开口道。
众人一听，都点了点头。
如果真如项南所说，宋金会联合抗辽，那辽国灭亡之后，金国肯定入侵大宋。
到时候，他们连云寨首当其冲，肯定会被金兵清剿。
而他们跟辽兵打过大小数百仗，自然知道连云寨的战力，跟朝廷的正规军根本不能比。跟辽军打仗都是输多赢少，跟金兵打怕是输得更惨。
毕竟辽国立国数百年，军队难免腐化堕落。但金国立国不到十年，军队还保持着相当强的战力。
所以如果半年之后宋金真的联合抗辽，那么连云寨的未来就已注定了。因此必须要走，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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