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看了一眼符升平，见他脸色发沉，就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对策，凝眉思索片刻，心头逐渐浮现出一个计策，她扯了扯南炫夜的衣袖。
“娘子？”他回头看来。
秦苗苗示意他弯腰，在他耳边低语一阵，越说南炫夜的眼睛就越亮，最后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我这就去办，你小心一点，我马上就回来。”
百姓们疯狂咒骂着，符升平还要和他们解释，没有人注意到南炫夜的离开，更没人看到他悄无声息地回来。
秦苗苗看了他一眼，南炫夜微微颔首，抬眸看向城门，士兵们在百姓的逼近之下连连后退。
“开门！把门打开！”
“快点开门！”
百姓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士兵们实在没有办法，直到最后靠在大门上。
“赶紧开门！”
士兵咬牙硬抗，当即就有百姓伸手打人，他们终于扛不住了，伸手去拉城门，百姓们这才停手。
大门被缓缓拉开。
城门之外，一群破衣烂衫的百姓们都坐在地上，看到门开，立刻扑了上来，大喊道：“放我们进去！我们不想死，我们不想死！”
百姓们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外面会有这么多人，而且脸色蜡黄，似乎病的比他们还重。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低喃道。
外面的百姓们比他们还要疯狂，城门仅仅来了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他们却拼了命地往里面挤：“让我进去！快让我进去！”
镇民们都吓傻了，反应过来，立刻让那人进来，组织其他的百姓们一一进来，随后问起怎么回事。
原来，这些百姓也是得了疫症的人，逃难跑到这儿来，却发现城门紧闭，他们想邀进来寻大夫，原本的镇子没有大夫可以治这个病。
百姓们面面相觑，都以为外面是安全的，谁知道外头和镇子上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镇子上。
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大夫能治。
众人都看向了秦苗苗，她道：“我不怕你们知道，如今药材不够用了，而且大家都病倒了，很多店铺都没我人开，大家的生计都是问题。”
闻言，百姓们都沉默了。
“你们考虑好，要不要让这些人进来。”符升平虽然不知道秦苗苗此言何意，却还是配合。
有人说了一句：“别进来了吧。”
“咱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如果再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们也挺可怜的。”
有人反对，自然也有人不忍心而同意，但说到最后，还是反对的人更多，南炫夜便顺应民意：“好，那就让他们出去。”
他话音刚落，士兵们就上前将城门外进来的人给拎了出去，不顾他们的哀嚎声，将城门关上。
城门阻隔了视线，却不能阻隔声音，外面的人哀求着，砰砰地拍打着城门，声音钻入众人的耳朵里。
有人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南炫夜微微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人，那人立刻开口说道：“别管他们，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别因为一时不忍害了自己。”
随后又有一人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们是人，不是畜牲，怎么能将那些人就这么挡在门外头？没有大夫，没有吃食，他们活不下去的。”
“就算他们的病还没有怎么样，恐怕已经先饿死了吧。”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面露不忍，声音很小，可是众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秦苗苗就任由他们争论，直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才开口：“如果你们都觉得他们该死，我们就不会开城门。”
“你这叫什么话？”有人涨红了脸：“什么叫我们觉得他们该死，他们又不是犯人，什么该不该死。”
秦苗苗不急不缓道：“可是你心里很清楚，那些人被扔在城外，根本活不下去的。”
那人噎了一下，低头不说话。
“就算说的再好听，也不能否认是你们将他们赶出去的。”秦苗苗的话直白到近乎残忍：“尽管大家有千百种理由，但他们的死和大家都拖不了关系。”
“怎么能这么说？”
“就是啊，这个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别危言耸听！”
谁也不愿意背上人命，百姓们纷纷开始反驳，可是说着说着，他们也有些心虚，因为大家都清楚，那些人活不下去的。
有人小声道：“要不我们开门吧。”
“不能开！”立刻有人咬着牙反对：“如果让他们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可是他们会死的。”
秦苗苗看了一眼南炫夜，他微微颔首，她便接着道：“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就放人进来，但如果你们不同意，就算他们死在外面，城门也不会开。”
百姓们低下头不说话，无论是同意的还是不同意的，都没有再开口，场面一时有些寂静。
秦苗苗低声道：“大家考虑清楚，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大家，外面的是人，不是畜牲。”
其中一个半大的孩子站了出来，用略显稚嫩的声音道：“我要去开门，我家的小狗死了，我都很难过，这么多活人，我不能眼看着他们死。”
孩子扑到了城门口，使尽了力气去推门，可城门纹丝不动，他也没有气馁，还牟足了劲去推。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也跑到门边帮忙，啐了一口：“我也同意让他们进来，我们一帮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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