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福绫和秦石井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一时无言。
他们突然对曹老头对老伴儿的情深意重深深地打动了，叶福绫甚至开始想象，如果自己比秦石井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他要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秦石井喃喃道，“也许我会比曹大爷严重得多，更疯而且更寂寞。”
“秦大哥……”叶福绫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坐在河边，秋天的落叶纷纷，漂在河面上，漂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不想你感到寂寞。”叶福绫接着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先离开了，你不可以忘记我，但你还可以去爱别人，可以让自己感到幸福……我想，梨花奶奶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如果她还在，一定不想看到曹大爷这幅样子。”
秦石井沉默了半响，似乎在想象叶福绫所描述的，已经失去她的世界。
他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肯定做不到。”
叶福绫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他，“如果你过得不好，我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一样过得不好！万一哪一天真的到了，我希望我们能够一别两宽，不好吗？”
“好。一别两宽当然好。”秦石井无奈道，“只是人心如何能够……能够是你决定要怎样就能怎样的？就连曹大爷，看起来一点也不多情的人，却也难以忘怀梨花奶奶，甚至于成了他的执念……”
“我只是觉得，他真的好可怜，我不愿意你像他，抱着一份虚妄维生。”叶福绫突然说道，“不如我们帮帮他！”
“帮曹大爷？”秦石井疑惑道，“帮他做什么？”
“帮他破除他虚妄的念想，鼓励他好好活着呀！”叶福绫越说越来劲儿，“说不定他就自己搬家了，我们修路的一大障碍也能顺利解除！”
“可是我觉得，这样子是不是破坏了他的期待呢？”秦石井皱了皱眉头，他有些反对这个建议，他觉得这一点想象的虚妄可能是曹老头最后的幸福了。
“不对，我们不是要破坏他的期待，是要帮他放下执念。”叶福绫解释说，“到时候他可能人生都有第二春了也说不定呢！”
“噗——”秦石井不由得笑出了声，显然他对叶福绫描绘的前景很是怀疑，不过他也不会阻挠叶福绫想做的任何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才能说服他放下执念？”秦石井问道。
“这种事光靠嘴巴说说哪里有用？”叶福绫双手环抱胸前，来回踱步思考，过来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什么有了？”
“我们再去找一趟邻居田大哥，仔细问一下梨花奶奶平时穿什么款式什么花样的衣服，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秦石井打量着她，突然明白过来，“难道你想……假扮成梨花奶奶？”
“没错！”叶福绫眯着眼睛满足地笑了起来，“只有梨花奶奶亲自与曹大爷好好道别，曹大爷才可能接受梨花奶奶已经去世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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