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生辰宴席散场之后，天已经黑了。
秦文桃非要跟着苏柳言走，说什么他一个柔弱书生，走夜路不安全，说不定碰上女鬼，魂儿都会被勾走，说什么都要送送他。
苏柳言想起前几日在云村那边，他第一次见到秦文桃，也是在这样夜黑风高的晚上，而且还真把人家当作女鬼了。
“我碰上的女鬼，也只有你而已。”苏柳言嘟囔着说道。
“你说什么？”秦文桃耳朵尖，听了这话有了小脾气，“我怎么就是女鬼了，我好端端一大活人……你笑什么啊？”
秦文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神情俏皮活泼，“我正在说话呢，能不能尊重我一点？怪让人生气的！”
“对不起对不起！”苏柳言忍着笑说道，“那天也是你突然发火生气，我才觉得你是活生生的……非常耀眼的……人类……”
秦文桃皱起眉头，有些搞不懂他话语中的逻辑，却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坏话，于是撇撇嘴，也没做反驳。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夜里的秋风带着稍微不友好的寒意，苏柳言被吹得鼻头发红，迎风打了一个喷嚏。
“真是的，我就说你是文弱书生嘛！”秦文桃解下自己的小披风，给他披上，“弱不禁风的，你别顾着读书呀，多锻炼锻炼身体多好——阿嚏——”
话未说完，秦文桃也打了一个喷嚏。
苏柳言还没来得及退让她的小披风，秦文桃反手就把披风收回来，把围得紧紧的，缩着肩膀若无其事道，“这天儿，可真冷哇！”
苏柳言哭笑不得。
两人一路走着，看着星光落入河底，秦文桃突然开口。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画我的画儿？”秦文桃拽着披风上的线头，有些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这件事了。
“因、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苏柳言未语面先红，他结结巴巴，看着秦文桃期待的小眼神，却突然把心中的冲动重新咽回肚子里。
不能说……
这份心情，说了又能如何？
不必说吧。
苏柳言合上嘴，把头低下地面，一边往前走一边轻轻说道，“也没有为什么。”
秦文桃哪里能接受这个答案，跟在他身后追问，“怎么可能没有为什么呢？凡事都要讲道理的哇，你看我嫂子为了我大哥这么大费周折办生辰宴席就是因为爱哇……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画……”
“我家到了！”苏柳言停下脚步，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快点儿回去吧，云村离这里不远，我就不送你了。”
“哦——”秦文桃倍感无趣，走了几步路又回头，兴奋地问道，“我明天能不能来找你？”
“明天我要上书院去了。”苏柳言说，声音低低地。
“那后天呢？”
“后天也要上学。”
“那等你下学，我去书院等你，我知道在哪……”
“下学我还有别的事。”苏柳言低着头，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砸落到地上，仗着天色黑没被秦文桃看见，但她已经察觉到苏柳言对她的拒绝了。
“是因为我哥吗？”秦文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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