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掌柜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作势便要开口谩骂，可是在望见殷无方眉眼的那一刻，却是迅速的变了嘴脸：“客官？这才一个多时辰，你怎么便下来了？可是这些人吵到了您？我这就去让他们安静一些！”
掌柜一连串的问句根本就不给殷无方回答的机会便自己下了定论，刚准备渡步出来的时候，殷无方却是不假思索的抬起手，将人拦截在了这里。
“额……”掌柜无言的抬起了脸，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了殷无方那冷冽的面孔。
殷无方便轻轻的咳了咳嗓子，言简意赅道：“这里可有什么早膳？”
掌柜昨日便见了一身下人装束的白离忧出手阔绰，自然猜想殷无方更是财大气粗，于是便立刻道：“有、有！酒菜什么的我们这儿都有，现成的制作，全是新鲜的，您看……”
听着掌柜如此言说，殷无方却是不经意的蹙了蹙眉心：“不需要酒肉，正常的早膳便好。”
摸不准殷无方的性情，掌柜只得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言说道：“那……包子和生煎，您看看要哪样？若是不喜，这儿还有稀饭和咸汤、素面。稀饭的种类多，也可以现做，就是您可能得等一会儿。”
“都上一些吧。”在掌柜支支吾吾的倾吐的时候，殷无方突兀的开口。
这稀饭类的素食皆是养胃，白离忧这么长时间以来也皆没有好生的休息一次，殷无方自然是心疼，于是也不管不顾掌柜诧异的面孔，而是自顾自的启唇补充道：“所有种类都上一些，不用太急，但是送过来的时候务必敲门。”
说着，殷无方便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一个银锭，递给了掌柜。
掌柜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番，方才将那银锭攥入了手中，奉承似的开口言说道：“知道了，客官您回去等着吧，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似乎是突兀的想到了什么事，殷无方的心绪微微的一沉。
掌柜便连忙开口道：“客官，您还有什么事吗？”
“从这里直路向西，可能走的通？”殷无方思前想后，终是开口询问道。
掌柜知晓你西方是山区一带，心下虽是诧异，却也面不改色道：“理论上是能走得通的，越过了那一脉山带，便能直接出了麟武州了，不必再绕山而行。只是……那山脉一带鲜少有人前去，恐是不大安全。”
“知晓了。”殷无方微微的点了下头，便头也不会回的离开了。
掌柜望着手中几分沉淀的银锭，又回过了头去，望了望殷无方那决绝离开的身影，心下亦是升腾而出了些许的感慨之意。
掌柜在这里开店数年，多多少少也算得上见过世面的人，而身侧的学徒却是因为殷无方的举动而大吃一惊，骤然道：“这……这究竟是什么人？出手如此的阔绰，出这一银锭，却不要酒菜，只要那些包子稀饭，这可是够十天的早膳钱了啊！师傅，那人的脑子是不是不大好使啊！”
掌柜深吸了一口气，一掌拍在了学徒的头上：“人家比你好使多了，不然又怎么会年纪轻轻的有如此家业。”
“可是，他这衣着朴素，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啊。”学徒悠悠的开口，似乎依旧是不敢相信一般。
“你懂什么，越是不爱说话之人，心下所想越为缜密。同样的道理，越是有家底之人，便越为稳重，越为淡然。”掌柜叹了口气，细细教导道：“这人话少，又稳重，身份也必然不会是个普通的布衣这么简单。你方才也听到了，他要前去那西方别山的方向，想必是想要直接越出麟武州境内做生意，没准儿啊，是个能开辟商路之人。”
“商人？”学徒撇了撇嘴唇，疑问道。
掌柜点了点头，发自内心而言道：“不涉政事，也只能是商人了。这么年轻就家财万贯，可还真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学徒撇了撇嘴巴，心下却徒然的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想法。
破晓的光芒倾洒在这屋子之中的每一个角落，热腾腾的膳食弥漫着潮湿的白气，蔓延而至了白离忧的面前。
她望着这一桌可以称得上是平庸的膳食，有些好笑道：“点了这么多，你可是要撑死我。”
“怕你胃口不好。”殷无方宠溺的笑了笑，言简意赅的言说。
“粒粒皆辛苦，这天底下的百姓若是知晓你贵为天子，却如此浪费粮食的话，恐怕你这一身的清誉也便不保了。”话虽是如此言说，白离忧却是自然而然的捧起了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怎么会。”殷无方看着白离忧乖巧喝粥的样子，不禁抬起手来抚了抚她的鬓发，一边安抚一边言说道：“我方才看见下面有几个送货的老伯，应该还没有用膳食。刚好这汤还是热的，我待会儿便让店小二给他们送下去。”
白离忧如实的点着头，因为口中还有粥，便也没有开口回应了。
入口的滋味很是平淡，兴许是因为这早膳做的急切，便偷工减料的只放了细米。白离忧不过饮了半碗，便有些乏味的放下了手中的碗。
她撇了撇嘴巴，对上殷无方的双眼道：“我本就没有胃口，这粥味道又淡……”
“乖。”殷无方自然知晓白离忧想要诉说什么，连忙打断，平和的开口道：“这路还长，需要喝些热乎的暖暖身。”
白离忧倒也不是嫌弃这膳食，她从前逃命似的过得时候，什么没吃过。可是今日不知晓为何，就是实在不想再喝这白粥，于是便抬起她那晶莹的双眼，好生好气的道：“我实在吃不下了，饶了我好不好。”
在殷无方眉心微微蹙起的时候，白离忧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声的补充道：“你方才那么快就回来了，也定没有用膳对不对？这样可不行啊，这路途还远着呢，一定要吃些东西的。正好，这粥可以暖身，你多多少少也吃一些吧。”
眼看着白离忧眨巴着双眼，用自己方才劝说她的话语劝说了自己，殷无方只觉得哭笑不得，良久也没有动静。
白离忧便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靠，撒娇似的开口道：“我的陛下，难不成，你还想让臣妾喂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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