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白离忧的思虑确然是有所道理,她单用手上功夫打退了两个要牵制于她的人的之后,便有一阵喧嚣的奔走声袭来。
暗卫迅速之上,不出一会儿,便斩杀了几名刺客。
经过了一番交手,白离忧亦是发觉,这些刺客的目标是自己没错,但是却似乎是想直接将自己打晕,并没有用刀剑伤了自己的打算,于是她便主动出击,别过了那刺客的手便用巧劲朝着池塘中央的方向甩去。
一来二去的,刺客已经了然无几。
眷鹤见状,心下亦是着实的怕了,他抬起眼来,便对上了白离忧充满戾气的眼眸,白离忧一字一句道:“你已经犯下了滔天重罪,若是再不收手,只有死路一条。”
眷鹤的心下一片混乱,望向白离忧的神色竟带了些许的杀机。
下一个瞬间,他便抬起了手,用手上的利剑冲着白离忧迅速的刺去。白离忧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却发觉身后是荷塘,几近稳住了身子方才未让自己跌落下去。
而事已至此,那刀剑已经贴近,容不得她再度闪躲。
“嘶拉。”刀剑划破衣襟的声音袭来,白离忧的身上并未有所痛感,可她却是如同全身凝固了一般。
那人用双手的力气反转了轮椅的方向,就此挡在了她的身前。
耳边似乎还传来了谁的呼喊,可是白离忧却仿佛失了聪,再听不见任何人或安慰、或呐喊的话语。
寝殿之外,太医院的数名太医重重叠叠的跪着。
殷无方匆促的赶来此处的时候,望见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景象,他只是觉得双目发昏,未曾询问分毫便入了那寝殿之中。
白离忧抬起眼来,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终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扎入了殷无方的怀中。她放肆的吸了几口殷无方怀中的空气,方才压制住了心中流转的情绪,微微的起了身。
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所以殷无方也并没有多问分毫,只是回过了眼眸来,紧紧的盯着太医言说道:“人怎么样了?”
“苏公子替皇后娘娘挡了一剑,现在短剑还扎在他箭头,失血已经过多,恐是……”
武三眼望着殷无方眉眼之中升腾而出的厉然之气,亦是立刻跪坐于了殷无方面前,低声而言道:“是属下护驾不利,那叛徒已经抓入了永巷……”
可是如今的殷无方已经顾及不了这些,他一边轻轻的拍打着白离忧的肩膀当做安慰,一边厉然而言道:“既然如此,何不替他医治?”
太医被殷无方冷冽语所吓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倒是白离忧至于此刻,默默启唇而言道:“那剑入的很深,血流不止,若是不拔,尚可以再维持一段时间。若是拔了……恐怕会立刻断血而亡。”
太医见白离忧已经出口做了解释,于是立刻叩首,喃喃解释道:“苏公子如今的意识也不甚清晰,现在拔剑的话,亦是着实难以撑住啊。”
一直控制住心扉情愫的殷无方亦是再这一刻,神情恍惚了起来:“朕不相信没有办法。”
他抬起眼,隔着那窗帘,依旧可以望见其中红彤彤的血迹,终是不忍再就此看想去,殷无方便垂下了眼帘,一字一句道:“朕这一生鲜少负人,不能就这么负了他。”
“用药吊着一口气,将那剑迅速拔出止血,兴许能有机会。那药已经让人熬着了,只是药方激烈,也不曾有人试过,还需有人试药才行。”太医悠悠的启唇,每一句话都诉说的分外小心。
“你所言的吊气的方子,可是古书里的法子?”白离忧似乎是料想到了什么,神色分外的黯然。
太医垂下脑袋,几分难耐的言语:“是古书之中的方子,但是现在除却这个方子之外,已经没有办法了啊!皇后娘娘您也莫要担心,这方子在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给难产的妃嫔用过……”
白离忧恍惚的摇了摇头,默然道:“我知晓这个吊气法,也曾经给伤患用过。只是那吊气的药方太过于激烈,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受得住的,就算是有人试药,也未必能够……”
话已经诉说到了此处,殷无方便也了然了白离忧心下的想法。出乎预料的,殷无方却是稍稍松了口气,他轻声而言道:“他的身体与旁人不同,曾经受过侵入骨髓的蛊毒,就算是有人试药也未能可证药方无恙。朕同他……曾经所中同样的蛊毒,又经近乎同时的光景解开,让朕来吧。”
虽说对殷无方诉说出这样的话语并不意外,可是白离忧的心下还是稍稍悸动了一番。
她抬起手来,紧紧的握住了殷无方垂在一侧的手,四目相对,殷无方嘴角上翘,牵起了一抹微笑。
而这众人显然不能够如同白离忧一般的淡定,他们见殷无方如此言说,立刻跪坐了下来,高声呐喊道:“圣上,万万不可!您现在是天下之君,若是出了什么事,臣等可担不起啊!”
殷无方突兀的冷哼了一声,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故作责备道:“你们可有将朕放在眼里?朕是一国之君,若是连这方子都承受不住的话,怎能有本事长治于天下?”
至此一句责备的话语出口,众人再不敢启唇言说。
白离忧微微的抿了抿薄唇,并未有拒绝,只因他知晓,这世上,兴许只有殷无方一个人有给苏之炆试药的资格。
“无方……谢谢你。”白离忧默默的念叨着,她垂着眼帘,一字一句道:“苏之炆是救我方才中了剑,若是他的伤无力回天,我必然会一生自责。”
“离忧。”殷无方的神色变得几分复杂,他轻轻的抬起手来,捧至住了白离忧的脸颊,轻声而语道:“其实,就算他不是为了救你而重伤,我亦是会如此作为的。苏之炆是我年少之时就结拜的兄弟,我怎会看着他死去?”
殷无方的话让白离忧心中如同波澜翻滚一般,悸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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