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白离忧那坚定的眼眸,不出所料的望见了白离忧眉眼之间的憎恶,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太贤妃直接扑倒在了白离忧的面前。
——“是本宫一个人的错,这件事,同本宫的家人没有关联。”
终是逼问着听到了太贤妃招认的话语,白离忧紧绷着的一颗心却是终没有放置下来。毕竟曾经的她虽然没有同太贤妃交涉过,但是却也是有所耳闻而远观。
她分明是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也曾娇羞的依偎在先帝的怀中,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如此模样?
“太贤妃,我白离忧扪心自问,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你,更是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为何要下次狠手,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害我么?”白离忧冷冷的启唇,居高临下的望着太贤妃。
太贤妃颤抖着抬起了手来,攀在了白离忧的小腿上,她答非所问道:“求您宽恕我的家人……”
白离忧心下一狠,终是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太贤妃白皙的脸颊上:“我问你话!如实回答!”
太贤妃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着,她抿了抿薄唇,任由着眼泪漫过了脸颊:“我不是要害你,我是要害……当今圣上。”
白离忧心下默默的悸动了一下,紧接着,她便听见太贤妃字字泣血道:“我要害的他永失挚爱,要你们二人也骨肉分离。”
“你的谎言,太过于拙略了。”白离忧极快的就反驳,声音清冷:“你就算想要让我亡命,也不会去动太后的。”
“不……”太贤妃摇了摇头,轻声嗯喃道:“我就是要借太后之手,唯有你成了杀害太后的唯一凶手,当今圣上才会被迫的做出选择。他若是想让这天下安定,便需舍弃了你。他若是想护着你,便守不住天下人心。”
太贤妃说到此处,竟是无奈的一笑:“你说的不错,我的办法太拙略了。我忘记了你们两个人,连江山都能够从陛下的身边夺走,又怎么会败给我呢?本宫输了……本宫输的心服口服。”
白离忧自然知晓,太贤妃口中的‘陛下’并不是殷无方,而是先帝,也是她太贤妃死去的夫君。
一时之间,她竟也觉得几分心痛。
眼看着太贤妃垂下了头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白离忧的眉心终是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你是因为太过于在意先帝,在意天下易主的事情,所以见不得我和圣上成双成对。你可知晓,如若圣上不在那个时候登上皇位,那么成为天下之主的,便将会是朱火国皇子朱允霈?”
“我管他是谁!不论是谁躲了陛下的位置,我都必然会走到这一步。”太贤妃摇了摇头,终是抬眼望着白离忧,眉目之间已经渗出了些许的血迹:“为了陛下,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要杀要剐,随你吧。”
“咚——”
正当白离忧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回应于太贤妃的时候,朱门再度的被人叩开。一身龙袍之人,身边携着数名暗卫,就此出现在了太贤妃和白离忧的面前。
白离忧知晓,事已至此,自己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了。她没有犹豫什么,便朝后渡了渡步,走至了殷无方的身侧。
殷无方极为自然的将白离忧的腰身揽过,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冽的言语道:“太贤妃谋害太后,人证物证俱在,罪无可恕。”
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太贤妃心下着实的诧异了一番。她睁大了眼眸望着眼前的二人,不可思议的询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皇上不愿见本宫,将此事交给你处理么?”
白离忧方才分明是这么说的,怎么如今,殷无方却再度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似乎是已经料想到了某一种可能,可是太贤妃却是强迫着自己不要再设想下去。
白离忧并未再给太贤妃留下任何的希望,直言不讳道:“太贤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输,并不是因为我和圣上的手段高明,而是因为你自己担惊受怕,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我不过是出言试探于你,你却直接供出了罪行。”
白离忧嗯喃完毕了这一句话末尾之后,便再度补充道:“太贤妃,你怪不得任何人。”
太贤妃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眉眼之中渗出了些许的泪意:“果然……当今圣上啊,你竟然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你不配……你不配夺了陛下的位置!”
一直沉默着的殷无方终是在这一刻,冷冷的开口:“那你呢?”
阴冷的风伴随着细雨,重重叠叠的打在太贤妃的身上,然而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皆没有殷无方脱口而出的话语冷漠。
她听见他出口嗯喃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先帝,可你却为了自己心下得到救赎,而害了先帝的母亲。朕若是先帝,就算是到了黄泉路上,也定不会见你!”
“不,我不相信,我都是为了先帝啊,我是为了先帝泉下安宁……”太贤妃疯狂的摇了摇头,天际飘下来的雨水越下越大,打在她的脸颊上生疼生疼。可是她却是不管不顾,执意的开口呐喊道:“我是先帝的四妃,生当同眠,死亦同墓!”
白离忧自知她自作自受,亦是没有任何的怜悯,就此补充道:“你如此作恶,已经不配为后妃,更不配为葬入皇陵。”
太贤妃急红了眼眸:“你——”
只是她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被殷无方出口打断:“武三,将人带入永巷。将太贤妃一众家眷,一并带入宫,听候审理。”
太贤妃崩溃又歇斯底里的哭声,在白离忧的耳畔之际回荡了许久,最终方才消声灭迹。她最后抬眼望了望太贤妃的寝殿,再没有犹豫的离开了。
在重生这一世之前,她确然未曾想到,这后妃真如同自己听说过的那般,爱到疯癫,爱到痴狂。
自己鬼使神差的去诈太贤妃,撞大运似的缉拿了此事的真凶,然而白离忧却是不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隔着那雨伞,横向袭来的风将雨水吹至了白离忧的脸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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