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而言,两者无多差别。诸国本就不平,如今是不平上多再添不平。像楚人人自危,草木皆兵,诸国所差无几。”国一动荡,便没了原有的风采。许七明了江一青是想让叶楠去看不同的生活,可战争下有的只能是苦难。而这份苦难,连番被复制,无多新意。
这一切,江一青自然知道。他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遮掩着自己唇角。即便他们现在停下脚步,一路的路途对叶楠而言也足够了。可他有了私心,想让走完最后一片净土。他当然知道,现在离开可以保存全部。
无论永安镇是何局面,叶楠都能独当一面。或许,或许是他舍不得。永安是叶楠成长的信号,也是叶楠不再需要他、离开他的标致。短短二十载,他竟投入如此多的情感。
江一青是鄙夷自己的,可他做不到自欺欺人。他需要时日来告别,而夏就是最后的机会。他几乎可以看得到眼前的沙漏,正以光速流失,而他无力阻止这一切。
岱舆之事,在与白筝交谈后,便不放在心上。唯有叶楠,让他不得不把叶楠后顾之忧消去。
命运的齿轮不知何时开始转动,引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哦,是他从收养叶楠开始的。在阔叶林不忍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痛哭,那份不合时宜的同情心所致。
江一青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前,低头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这一幕,实在是太似曾相识。
早在新宁,他便先一步见识到。苦难下的人们,哪里有人权可言。活着,成了尤为痛苦的选择。但死亡,并不能拯救一切。身后传来林云根的声音。
“再看下去也无多变化。江老头,你当真要继续走下去吗?楠儿再过两年就至三十,身子往后会一日不如一日。可能经不起奔波,你还是早些打算的好。”林云根把折扇扔到一旁,头压着胳膊意味深长道。他转头看向窗前的江一青,不知自己的话江一青听到多少。也是,江一青总有自己的一套,他的话自然不必听到。
江一青再回过身时,桌前的许七已离开。他躺倒榻上,用胳膊怼了怼林云根,叹息道:“若是楠儿看着我们消失,你会不会难过?”
“怎可能?我们的寿元可是无穷尽的,不过眼下还是未知数。哎,你说的也有道理。看在乎的人离开世间,是件顶难过的事。我是不希望楠儿难过,可命运非要如此我也无可奈何。”林云根听得出江一青再说岱舆的态度。
他预感的出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坦率的将内心的想法说出。
世间再可怕的事,直面事情本身便无可怕之处。逃避只能助长恐惧,从而使事情变得更糟。
林云根半响听不到江一青的回话,转头看到江一青已进入梦乡。高抬着腿搭在江一青的膝盖上,拉着毛毯对着房梁发呆。
窗外的天色越发的深,直到浑浊成一滩黑。大开的窗外,时不时吹来凉风。高挂在头顶的月无多用处,半身躲在乌云中,只露个轮廓。
一墙之隔的叶楠,记挂着今日错失的故事。便是在睡梦中,也念念不忘。无数层乌云遮盖她的双眼,耳边总是人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无论她多努力要睁开眼,多想要看清眼前,都是白费功夫。很奇怪,除了人,其它她看的清楚。
路上坑坑洼洼,细小的碎石轮廓叶楠都看一清二楚。最后叶楠也不再往前,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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