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现在是妖王，斗篷谜妖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很快也会有其他妖族过来参拜，等待你的会有很多事。”
“你希望我做妖王吗？”颂蹲在床边，漆黑的双目似能摄魄，仰头向曲坐在床上的昱问到。
昱被颂问得一愣，做不做妖王，理应是颂自己的决定，可是颂对妖王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一无所知，他想要遵循的，只是昱的想法。
“颂……妖王身上有许多责任，多到……我也许没办法一一解释给你听。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假如做得好，对整个妖界而言意义重大。我相信你可以把妖王做好，但前提一定是你想做。关于希不希望你做妖王，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但可以明确的是，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绝对支持你。”
昱低下头，将手心覆在颂的手背上。“你没必要现在就做出决定，也可以稍微缓一缓，看看妖后靡是怎么做的。等到能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昱长长的头发如幕帘一般倾泻在脸庞两侧，颂仰头望着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从一开始，颂的目标就不是什么做妖王，而是跟昱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若昱想让他做妖王，他便做；若昱不想让他做妖王，他可以毫不犹豫舍弃跟穹、靡的约定。
“好。”颂点点头。
昱苍白的脸微微笑了笑，正准备将手抽走，颂的另一只手掌却覆了上来。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
昱手腕一颤，赶紧抽离出来。
虽然颂的举动或者话语从不过分，昱相信所有这些也都出自颂的真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种种有意无意的主动，却让昱微微想退缩。
颂尚未起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昱问到。
听到房间里传出女妖的声音，外面敲门的那位明显顿了顿。“靡，不知道妖王有没有在这里？”
昱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跟昨日已有不同，不禁朝颂眨了眨眼睛，赶紧起身。
“他在。”待整理好衣袍和长发，昱深吸一口气，示意颂去开门。
门外的靡瞧见门内颂和昱双双而立，不禁愣了愣，一时间忘了开口说话。这房间明明是安排给另一位……
“找我有事？”颂开口道。
“嗯，对的，昨天只是说了些皮毛，今天想说一说妖王平时具体负责的事宜。您有空吗？”靡一双魅眼在颂和昱的脸上来回打量。
颂回过头去望了昱一眼，似乎不确定要不要去。
“不如韵也一起来吧。”靡反应极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韵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靡这也是在给颂创造机会。
昱本想拒绝，然而迎上颂那双眼睛，又不自觉把拒绝的话收了回去。
靡昨夜特意将妖王平时处理的事项分门别类，逐一列项，记录在一册子上，这会儿便可以对照册子一条条给颂讲解。
伐的书房如今是靡处理妖王事务的地方。颂先让昱坐下，然后才接过靡递过来的册子，开始仔细浏览。
靡一双妙目在昱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昱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这才施施然收回来。
“韵什么时候来的？”靡忽然开口问到。
“昨晚。”昱这会儿正在跟颂一起看册子上的内容，听到靡的问题，抬头简单回答到。
“她跟我一起的，不用问了。”颂忽然开口道。
靡一愣，没想到颂会忽然替韵回答，甚至这个回答有些像是提醒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妖王平时处理的事似乎只有一样。”颂迅速扫完整册内容，忽然说到。
“哦？您看出什么来了？”靡感兴趣地问到。
“维持妖界秩序。”颂总结到。
“没错。”靡点点头，“无论是每年固定要求各妖族上交宝物，还是组建混杂了各妖族士兵的军队，甚至调停妖族纷争，为的就是在各妖族之上，建立一个可以让妖界共同信服的存在。而妖王，就是这个存在的代表。”
“当妖王的意见和族长意见不同时，如何处理？”
“整个妖界有一套通行的律法，这套律法由各族在多年前共同制定，约束着整个妖界大陆。不过各族的族长仍然有很大自主权，比如狼妖族族长就曾有一段时间严禁狼妖与他族通婚，各族长在通行律法外有自行治理权。”靡解释到。
“由于从上交的宝物、派出的士兵、到共同遵守的承诺，由各妖族主动让渡，因此，只要妖王做得不够好，随时可能有妖族提出不服，从而不完全遵守甚至完全不遵守规则。”
颂将册子合起来，“似乎不容易。”
靡轻声笑道：“对一般的妖王而言或许不容易，对曾经的川王，唯一的血魔妖王而言，却并不难。血魔的能力本就是妖界最强大的威慑。而现在，很快妖界大陆又要新增一位血魔妖王。”
昱能从靡的表情里看出她对让颂成为妖王的期待。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妖王。”颂面向靡说到。
靡原本期待的眼神变得有些迷惑，又飞快扫了一眼昱，“为何？”
“我还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做妖王。”颂将册子递给靡。“等我想清楚之后，再给你回复。”
“可这并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倡议书颁布后，各妖族共同的决定。”靡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从一开始，靡就知道颂的目的并不是妖王，他只想跟韵在一起，妖王之位不过是实现这个目的的一把钥匙。
前段时间听闻韵的母亲不知何故去世，而韵和彻的订婚礼也在第一天结束后即告终止，当时靡就觉得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事。眼下看到韵和颂出现在一起，靡难免想到是否颂通过别的办法实现了同韵在一起。
“倡议书只说了谁抓住斗篷谜妖，即可成为妖王，没说继任时间，没说可不可以拒绝成为妖王，等我想清楚，自然会回复你。”颂将册子递还给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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