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正稳稳抱着怀中的婴孩儿,轻轻的摇着,见完颜杺进来,刚要行礼,完颜杺却挥了挥手说,说道:“免了。”
走近前去,看了看奶娘怀中的孩儿,此时睡的正香,紧闭着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轻轻抖动着,让完颜杺想起了穆荷儿。
“回小姐的话,小少爷身子是弱了些,可也算是能吃能睡,过一阵子身子自然会壮硕些!”奶娘垂首说道。
完颜杺看着孩儿红扑扑的小脸儿,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不足月,想必身子是弱一些,劳烦奶娘多辛苦一点儿,多花些心思,这孩儿一出生就没了额娘,是个苦命的孩儿。”
奶娘连忙说道:“是是,奴婢自会上心,大小姐尽管放心就是。”
完颜杺伸手摸了摸孩儿的小脸儿,说道:“奶娘,你抱好小少爷,跟着我来。”
“对了……外面冷,给小少爷多穿点儿!”完颜杺转眸说道。
奶娘轻声应着,转身儿去暖阁内为孩儿添了些衣服帽子,从头到脚捂得结结实实,才对着完颜杺福了一福,说道:“大小姐,奴婢准备好了“
完颜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这般就好,走吧。”
兜兜转转走到前厅,完颜杺缓缓从奶娘手中接过婴孩儿,走到穆荷儿的棺椁前,轻轻跪倒……
若兰伸手扥着扥奶娘的袖子,奶娘会意……随着若兰向外走了几步,徒留完颜杺独自一人抱着孩儿跪在穆荷儿的棺椁前。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孩儿,甜甜的睡着……完颜杺勾了勾嘴角儿,喃喃自语道:“孩儿,你看看,这就是你的额娘……”
垂了垂眼皮儿,接着说道:“你额娘是个苦命的……凄凄惨惨的没了性命,今儿个姑姑带你过来看看她,也算是送你额娘最后一程了!”
怀中的婴孩儿微微蹙了蹙眉心,砸吧了一下小嘴儿,眼眸微微抖了抖,小手动了动,似乎听到了完颜杺的话儿,却还是未醒,沉沉睡着。
完颜杺接着淡淡开口说道:“穆荷儿,这就是你的孩儿,我带她来送你一程,他在完颜府里会好好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三日之后,完颜府中正式为穆荷儿发丧,虽说事发仓促,可明眼人却也能瞅得出来,虽不算是风光大办,却也算得上体面。
十五日之后,依着规矩,完颜府各色人等均撤了素服,完颜老爷也在深思熟虑之下,为穆荷儿留下的孩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完颜睿
“睿儿真是可爱,你看看这眼睛,眼溜溜的,透着那么的机灵!”夕月坐在软榻上,摸着完颜睿的小脸儿,笑嘻嘻的说道。
奶娘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说道:“那可不是,小少爷能吃的很,依着奴婢看啊,比得上那满月的孩儿了。”
“嗯嗯,奶娘说的是。”夕月一边儿点头,一边儿笑着说道。
刚说道此处,门帘儿一挑,完颜杺走进屋里,看着夕月微微一笑,说道:“夕月嫂嫂在啊?”
夕月怔了怔,淡淡的看了完颜杺一眼,说道:“是啊,看着今个儿天气好,我就想着过来看看睿儿……”
完颜杺眼眉一挑,走到夕月勉强,轻轻的抱起睿儿,笑着说道:“睿儿,今个儿有没有想姑姑啊?”
完颜睿撇了撇小嘴儿,没来由的冲着完颜杺“咯咯。”笑着,奶娘忙走上前来,说道:“小少爷只要见着大小姐,那叫一个高兴!您看看……笑的这叫一个甜。”
完颜杺眉眼儿皆笑,将完颜睿轻轻摇着说道:“这一日睿儿吃的可好,睡的可好?”
奶娘笑着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儿,小少爷吃的好,睡的好……平日里也很少苦恼,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儿。”
完颜杺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还得劳奶娘多上心!”
说着,努着小嘴儿,逗弄着怀中的完颜睿,接着问道:“二哥这几日过来了吗?”
奶娘点头说道:“二少爷日日过来,总是哄小少爷好一阵子,才走!”
完颜杺微微一笑,将完颜睿交到奶娘怀中,淡淡说道:“奶娘,我看睿儿也饿了,你带她到里面吃奶去吧……我这儿和夕月嫂嫂有点儿话儿要说呢。”
夕月垂首笑了笑,说道:“我这儿也想着的和杺儿说说话儿呢……”
奶娘接过完颜睿,福了一福,转身进了暖阁。
“夕月嫂嫂,今个儿外面太阳正好,咱们出去走走可好?”完颜杺笑着说道。
夕月笑着站起身子,说道:“也好,金姑娘倒是也嘱咐我,要多走动才好,这样对我腹中的孩儿也有好处。”
说完,有意无意的伸手护住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溢着从容的笑意。
完颜杺的眼的眸光飘过夕月紧紧护着的小腹,说道:“夕月嫂嫂,对腹中孩儿如此在意,今后想必会是个好额娘。”
花园中,完颜杺与夕月并肩走着,转眸说道:“夕月嫂嫂,依兰最近如何?”
夕月说道:“身子倒是大好了,就是精神似乎还有些不济。”
“可也是,若是依兰的孩儿孩子,怕是也已经抱在怀里,疼惜着呢。”完颜杺开口说道。
夕月的身子顿了顿,勉强笑笑说道:“小杺说的也是,依兰哪里……怪只怪造化弄人。”
“若是造化弄人,依兰倒也只能认命,毕竟天意不可违,可若是人为……”完颜杺沉着眸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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