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结束地太过突然, 甚至许多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界外之君和神帝便接连落败，界外之君更是直接遭受重创，仓皇而逃。
四方大能之间的战斗已然了结, 与绫砚等虚境高手对敌的界外之灵也纷纷寻机逃窜, 由魔帝和人帝出手擒拿了其中一部分, 另外一些则在用出自损八百的秘法之后得以逃脱。
而那余留下来数以万计的影兽则成了这场战争的祭品, 被魔帝人帝二人出手剿灭。
界外之灵此番遭受巨大打击，他们重整势态也需要时间，这场战争损耗巨大，但也为凡界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机会，人帝和魔帝也可以借由这个绝好的机会再次冲击瓶颈，争取早日达到真神境。
战事告一段落, 神殿外的光柱渐渐消失，大门打开, 小情霜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飘扬的雪花从天空中洒落下来, 笼罩在凡界上空的阴云渐渐消散，这场雪里蕴含了圣灵的天威，勃勃生机充裕于天地之间。
生机涌入受伤的修士身体里, 将他们的伤势飞快治愈，甚至青煞断掉的胳膊, 也在这场雪的浸润之下重新长了出来。
雪花落在贫瘠的土地上, 纤弱的小草从泥地间冒了出来, 以神殿为中心, 飞快向四周扩散，勃勃生机蕴养着这片天地。
所有在神殿外疗伤的化神修士都俯身跪拜，魔帝与人帝则垂了垂首，绫砚等虚境高手并列于二帝之后，唯有凉锦，依旧傻愣愣地坐在殿门前，没有反应过来。
忽有一双小手从凉锦身后探出来环住她的脖颈，小情霜清越的声音带着丝丝甜意，轻声唤道：
“小凉子。”
凉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四周匪夷所思的景象，心忽然提了起来，猛地起身，转头怒视着小情霜，痛惜地质问：
“你动用了本源？”
她在用本源之力治疗这些修士的伤势，用本源之力赋予这土地勃勃生机。
凉锦痛心疾首，她那么努力，不顾生死地参与这场战争，就是为了阻止小情霜动用本源之力。
但没曾想，战争明明胜利了，界外之灵退走了，他们有了反击的机会，小情霜居然还是动用了本源之力。
凉锦突然转变的态度也让小情霜觉得惊讶和委屈，但她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眼见着凉锦怒目圆睁的模样，她忍不住低下头，咯咯笑了起来。
凉锦不解，便越发愤怒：
“你笑什么？”
她甚至没注意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诡异目光。
小情霜背起双手，仰头娇俏地笑：
“我笑你傻，什么本源呀，你以为本源是那么儿戏的东西吗？本圣女修的道是创生，融炼于功法内，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治愈术。”
“你们打得那么辛苦，还受了伤，本圣女略施术法，为尔等减轻伤痛怎么就和本源扯上关系了呢？”
凉锦目瞪口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直到身后传来绫砚的轻笑，她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皮一阵抖动，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是她小题大做，一惊一乍了。
当初在神寂之地，绫砚告诉她的那场战斗中，小情霜动用本源之力是为了留存魔族的血脉，不让魔族就此消亡，相比之下，今日这一战，的确没有这般惨烈。
她用力眨了眨眼，将心塞回肚子里，轻咳一声言道：
“幸好。”
小情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凉锦选择视而不见。
就在众人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准备好好休整一番之时，忽然有一名禁卫急匆匆地赶来，尚有一段距离便高声呼喊：
“帝女大人！”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起，视线纷纷朝那边看过去，绫砚皱了皱眉，认出那人是秦源的亲卫，不由神情一怔，招手示意他不要急躁，这才问道：
“何事？”
那禁卫急得满脸通红，显然是等了很久，但殿外的大战没有结束，他也不敢贸然闯入打扰，只能一直等到大战结束。
此时绫砚问起，他连忙回答：
“回禀帝女大人！禁卫长秦源大人数月前支援北部御灵关，为回撤士兵断后，至今还……还没有回来！”
“什么？！”
绫砚心头急跳，不可遏制地抬高了声音，脸色瞬息之间变得煞白一片。
凉锦跟随小情霜朝殿内走的脚步也猛地顿住。
她转过头，神情有些愣怔。
魔帝眉头蹙起，神识扩散开来，扫过战场寸寸土地，最后他睁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
“未果。”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个绫砚的是如山洪海啸般的绝望，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连魔帝都找不到秦源的下落，那么便多半只有一个结果，他已经死了。
而他尚还活着的可能被无限缩减，近乎为零。
小情霜也皱起眉，抿紧了唇，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不知所措。
凉锦愣了一会儿，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石壁，洞窟，神髓。
虽然如今战况不同，而秦源也还没有达到虚境大圆满的修为，但他会不会，和凉锦记忆中那时的秦源一样，在石壁上开辟一座临时洞府，并在内藏身。
他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走出洞府，绫砚却找寻不到他的下落，最终酿成了秦源身故于洞府之中的惨剧。
凉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知道真相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但是她无论如何，也该去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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