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和张小可把书包丢到教室里, 然后一起出了学校。
“我带你去电玩城夹娃娃。”
张小可想了想, 也没反驳。
她放学后从来不敢乱跑，以前只听人说起来过那里的东西怎么好玩。
张小可慢慢走的时候脚踝不是很疼，姜乐也就着她，慢悠悠的往那边走。
学校离电玩城不算远, 两站公交, 很快就到了。
姜乐一上来先给张小可占了个座，然后站在边上护着她。
“你怎么这么好？”
“团结友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每天坚持运动、坚持学习的姜乐精神上充实了很多。
姜乐对这地方熟悉得很，一路上都拉着张小可，怕她丢了。
偶尔有脸熟他的人，还会冲姜乐笑一下。
以往姜乐都会傲气的扬一扬下巴, 现在姜乐还会点头, 或者冲人家也笑一下。
姜乐刷了一下会员卡，接了满满一杯子游戏币。
“拿去玩吧。”
张小可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里端着一杯沉甸甸的游戏币, 然后在那里夹娃娃。
姜乐则坐在一边发呆。
家里至今还有一些卡券, 都是以前公司的合作伙伴送的。
那会员卡每年都有固定的额度赠送, 不需要充值。
姜乐也从来没有查过数目。
下次可以折价卖出去。
张小可夹了好几次一个都没夹出来, 又看向姜乐。
“真笨。”
姜乐起身, 问张小可想要哪个。
“那个绿乌龟的。”
姜乐翻了个白眼。
“看在你今天瘸了, 我就不和你计较。”
以前常常在此虚度光阴的姜乐于此道已经得心应手，一抓一个准。
不但夹了那个绿乌龟，其他的也没放过。
什么粉红豹、小猪、猫狗, 好看一些的都抓了出来。
“这么多, 到时候我们怎么拿回去啊？”
张小可有些抱不住了。
“可以拿出去卖。”
“是啊, 姜乐你好聪明。”
张小可一脸崇拜。
“不然怎么当你大哥呢？以后跟着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
“噗！”
姜乐也想带张小可玩一下其他的游戏，张小可不愿意，就全夹了娃娃，堆起来特别醒目。
出了电玩城后，姜乐坐在商场门口，开始吆喝，
“四块钱一个，十块钱三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那一堆娃娃很引人注目，姜乐也长得挺好看，不一会儿就围了好些小姐姐。
“弟弟，这个呢？”
“这个太可爱了，舍不得卖便宜，五块钱漂亮小姐姐看行不行？”
“好啊，十块钱，这一个也给我好不好？”
“没问题。”
姜乐成功赚到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
二三十个娃娃，一个小时不到就卖光了，只剩一个丑萌丑萌的绿乌龟。
“你怎么不留一个好看的？”
姜乐实在摸不清张小可的心思。
“好看的可以卖钱啊！”
姜乐在门口买了两根冰糖葫芦，然后把今天卖娃娃的钱给张小可分了一半。
“第一桶金，见者有份。”
“这样不好。”
张小可不想收姜乐的钱，虽然总共也没多少。
“以后我缺钱的时候再找你，先在你这儿存着。”
“行，我记住了。”
两人啃着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漫无目的的在接上走。
最后走到废弃的儿童公园门口。
以前这里有很多人来玩，现在空荡荡的，很安静。
很多游乐设施都关闭了。
摩天轮上生了锈。
姜乐小时候在这里玩过，次数太多，已经玩腻了。
偶尔他也会叫张小可一起，但那时候张小可总说不想去，明明眼神很羡慕。
然后姜太太就说姜乐一个人玩太无聊，带上张小可有个伴，他们必然会照顾好张小可……张家夫妻最后同意了。
那天张小可玩得很开心，就是在摩天轮上不停发抖，因为她很恐高。
“我还记得你吓得直哭，说什么会突然掉下去。”
“咳。”
张小可不忍直视过去的自己。
“太傻了。”
两人坐在脱了漆的长凳上，看着远处的盈盈湖水。
“我很怕死的。”
张小可突然抹了把眼泪。
“我不说了，对不起，你看我这张嘴，吐不出象牙来，又把你给气哭了……”
“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哭的。”
“那你哭什么？”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怜？”张小可抱着膝盖，看着姜乐，等他说话，
姜乐问道：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也很可怜？”
张小可点点头。
她自己都超级喜欢姜太太。
姜乐该有多难过。
“那不就得了，咱俩差不多，揭什么伤疤，以后互相扶持吧。”
“但是我还是很难过啊，我只是很害怕。我很怕他们打我，但是我没有办法…外面很危险，我也没有其他亲人。”
“什么办法都没有。”
以前姜家家境好，张家夫妻向来彬彬有礼，对张小可特别好，只是稍显严格，从来没在人前打过张小可。
背地里依然打。
如今只是见姜家落魄了，就没在姜家父子面前掩饰。
他们那么会伪装，又是亲生父母，张小可连个可以求助的地方都没有。
反正怎么样都会被送回来。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们会把我打死……”
“而且我以前很聪明的，你记不记得我小学的时候总是考满分，所有科目都是满分。”
“暑假的时候，他们打架，烟灰缸砸到我脑袋上了。”
“那天流了很多血，他们被吓着了，说以后再也不会打我，还送我去了医院。”
“整个暑假我都在养伤，初一的时候就变笨了，记什么东西都记不住，想问题也想不明白，我真的变笨了，想不出来的时候特别痛苦，头也跟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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