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子的,我们来到大带河的时候,见那里的守军的人数不多,巡逻的卫队也很松散,支队长就下令直接进攻,一开始,我们三挺轻机枪交叉射击,死死地压制住了满洲兵和小鬼子的火力,但是,那个鬼子指挥官不知到喊了一句什么,那些小鬼子就立即停止了射击,窝在他们的掩体里穿上了一身好像是塑料做的,很奇怪的衣服,还戴上了那些个上次我们缴获的,很丑陋的面具,然后,就拿出一些大约有碗口粗细的,烟筒状的东西,向我们施放了一些淡黄色的气体,那气体的味道很快,闻起来像芥末,又像大蒜,然后,冲在最前面的同志就开始呼吸急促,全身乏力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叫了起来,支队长因为身先士卒,所以,从那些气体开始施放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被完全地笼罩住了.......说到这里,刘雁来,这个被刀子划破皮肤,子弹穿透身体都不皱一下眉头的血性汉子,竟然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淡黄色的、充斥着大蒜和芥末味道的气体?”周保中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眼眸间瞬间迸射出一道利剑一样的冷芒。
我明白了,那是鬼子的毒气,一个多星期前的反“讨伐”战斗你们还记得吗?在第一路军的交通员小黄的帮助下,我们在桦川附近的一片林子里击毙了三百多名日军,那个时候,小黄同志就告诉过我们,鬼子在不久的将来要用毒气来对付我们,而那些缴获的防毒面具也佐证了这个消息,只是,这么多天以来,鬼子并没有对我们采取大的动作,只是在一些交通要道上加强了戒严,增派了巡逻部队,就是一些战斗,也是小规模的遭遇战,甚至是以我们出击为多,他们防守反击为主,我就纳闷了,鬼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原来,他们是有意为之,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用这断子绝孙的毒气来消灭我们,是我大意了,没提醒你们要注意这些东西。”
总指挥。”刘雁来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花,神色凝重地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缺少防毒防化器材,他们这次用毒气,下次,甚至以后都可能用毒气来对付我们,和他们拼刀玩枪我们不怕,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但是,这毒气,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很多战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是喊一声开一枪就让这毒气给毒倒了,用常规的战法对阵鬼子这毒气弹是一点都行不通的啊!”
这个。”周保中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挤出了一句话。
容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只好亲自上一趟苏联,争取让苏联红军给我们提供一些防毒防化器材,你先下去吧,把这些牺牲的同志好好地安葬,虽然我们条件有限,无法给他们举行体面的葬礼送他们最后一程,但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他们。”
很快,空荡荡的营帐里就只剩下周保中一个人了。
真的,真的,要上苏联一趟吗?”他长叹了一口气,忽然瘫坐在了椅子上,漆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眉头时而拧紧、时而松开,显得无比的揪心、纠结。
身为第二路军总指挥,带领部队打过不少胜仗的他自然不是傻子,更不是满脑子幻想的理想主义者,苏联对抗联暧昧的关系他知道,苏联的意图他也大致清楚,那些对他们一口一个“中国同志”的老毛子看似热情满满,实际上,却是有点在利用他们的意思,既想通过抗联了解日本关东军,又不想过多地刺激到日本,以免落下口实。
所以,他们偶尔会给过境的抗联成员些许的庇护,但又不在军事上提供任何像样的援助,如果他周保中现在赶到苏联,一张口就问苏联人索要一大批的防毒防化器材,苏联人十有八九会和他打太极,和稀泥,不会干净利落地把想要的东西给他。
但是,除此之外,他又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抗联人少兵弱,就连常规武器,最基本的单兵武器步枪都无法达到人手一只,没有苏联的帮助,从哪里弄这些走在当今世界科技前沿的防毒防化器材?
管他呢!凡事都要试一试,就是死马,也要当成活马医。”周保中咬了咬牙,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心中登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伪满洲国新京、长春,此时也是寒风肆虐,白雪飘忽的时节。
与那些被日军归村并屯的偏远城镇和山区村落相比,这个伪满洲国的经济政治中心,倒是显得繁华热闹,歌舞升平,毕竟,这是伪满洲国的门面,日军就是再贪婪残暴,也要维持其表面上的繁华、平和与安详。
大街小巷里,一间间由日本侨民开设的商铺、饭馆、料理店鳞次栉比,时不时地看到不少穿着传统和服的日本人在悠闲地晃荡着,其中有颤颤巍巍的老人,有体格健壮、正值壮年的青年男子,也有不少脸上还挂着天真烂漫笑容,牵在年轻的母亲手里的小小孩童。
当然,这毕竟还是座中国人的城市,除了这些日本侨民之外,自然还有不少中国人,不过,看他们那眼神,似乎对那一个个穿着和服,踏着木屐的日本人,还有那一辆辆插着日章旗,从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边三轮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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