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我低吼一声，眼睛瞬间变成了通体的黑色，散发着红色的寒光。
猛地抬起手，整齐的指甲突然猛地长长了十几公分。
“司徒晋笙，受死吧！”
看到我可怕的样子，司徒晋笙往后退了几步：“铃铛，你醒醒，你快清醒一些！”
我哪里听得到司徒晋笙的话，脑海里只有糜长泫的话在不停的闪烁：“顾灵，你知道要怎么做？”
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做，杀，杀掉一切想阻挡我道路的绊脚石！
“人鬼大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狂笑着，冲向司徒晋笙，我的样子在司徒晋笙的瞳孔中越变越大，直到我的手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口。
滚·烫的血一下子裹挟住了我的手掌，冰冷的手掌被他的热血温热，我脑海里凌厉的愤怒竟然一下子被击退了。
“晋笙……”我诧异的看着自己没入他胸膛的手，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晋笙那张笑脸：“为……为什么不躲？你还笑？”
司徒晋笙的眼睛撇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我看过去，他的手脚上束缚着的全是黑色的煞气。
我回头，看向得意的糜长泫：“你……”
糜长泫耸肩：“想做人魔，不杀人怎么行？就先从司徒晋笙开始吧。”
看着我，司徒晋笙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铃铛，我爱你。”
他爱我？
爱？
我不禁猛地咬紧了嘴唇，感受着鲜血浸入毛孔的微痒，那颗好像在变成死灰的心脏突然猛地一跳。
“噗哧。”
我的手迅速从司徒晋笙的胸膛抽了出来，我看着手上粘着司徒晋笙的鲜血，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好疼。
我的心在疼。
咬紧牙关，我强行压制这种感觉，凌厉的绝煞戾气在我周身流转，直至最终重新隐没在我的身体之后总。
逐渐的，那种好像要破膛而出的剧痛瞬间消失了。
我有些诧异，但随后看向司徒晋笙那呼呼冒血的胸口，以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冷冷一笑。
转身，我看向糜长泫，走过去，单膝跪地：“主人，顾灵愿意效劳。”
糜长泫哈哈大笑起来：“人鬼大同，就在今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狱之门。
漆黑的崖底，煞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浓烈。
我从来不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让我畏惧但又向往贪婪的气味。
“好香。”我舔了舔嘴唇。
糜长泫冷笑：“这里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入口，跳下去之后就是第一层拔舌地狱，我们就一层一层的释放，把那些亡魂厉鬼都放逐到人间，到时候，天地间再也没有阴阳之分，只有圣主一个！”
我看了一眼糜长泫，立刻单膝跪地：“为主人，为圣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很好，走吧。”糜长泫令声。
我立刻起身，去不等我抬脚跳下去，突然被一道凌厉的煞气屏障给挡住了。
“什么人？”我厉声。
隐约中，身后黑色的迷雾后，一排排冥兵正凶神恶煞的对视着我和糜长泫。
“本王做梦都没有想到，背叛本王的人，居然会是你们。”
糜长泫身着黒蟒龙袍走上来，眼睛中的墨色让我心惊。
气息更是压抑的让我脚下发软。
这才是真正的冥无极吗？
糜长泫脱下帽子，露出了他的脸，他跪地抱拳：“圣主，属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为了本王？”冥无极厉声。
糜长泫瞪大眼睛：“圣主，您难道忘记了？一万年前，天地黑白混淆，统治阴阳的可是冥主！如今，咱们却要被那些恶臭的活人踩在脚底下，属下不甘啊！圣主您是要凌驾一切的王！”
“你错了糜长泫。”冥无极痛心疾首，“本王一直怀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却始终无法相信那个人真的是你。你救走铃铛，本王知道，只是想确认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糜长泫，你糊涂啊！当年老圣主与顾氏驱鬼师一族血脉合理分开阴阳，维持平衡，把亡魂厉鬼禁锢在冥界，就是不想让生灵涂炭，万物萧荼！”
“圣主，糊涂的是您！”糜长泫摇头，“这本该就是属于您的一切！人间又有多少人信奉鬼神？只要您重新凌驾于他们之上，那些狂妄自大的凡人才能伏地称臣！”
望着糜长泫执迷不悟的表情，蜜媱从冥无极的身后走了上来，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糜长泫，大哭起来：“长泫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糊涂啊！你既然知道人鬼大同，难道忘记了当年人魔就是想要一统天地才被镇压在地狱之底的吗？你难道也想被镇压在低语之底永世不得翻身吗？”
糜长泫却冷冷一笑：“人魔早就出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
冥无极一怔：“你说什么？”
糜长泫看了看我，然后轻笑：“圣主，难道你从没怀疑过绝煞阴气的来历？人魔气息凝化的绝煞阴气，并非其气息，而是其精魄所化，如今再加上人魔魂魄凝结的鬼子，如今，人魔已经重生了！”
糜长泫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我也惊呆了。
我是……人魔？
那个镇压在十八层地狱之底的人魔？
“砰砰。”
我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敲。
我咬紧牙关，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好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跑出来！
“顾灵，这里有我，你去释放所以厉鬼！”糜长泫抽出煞气把我挡在了身后。
听着糜长泫的话，我立刻清醒过来，紧跟着起身：“是，主人。”
看到我真的要跳，蜜媱大喊：“不可以顾灵，你错了，你这样不是在帮冥无极，你是在害冥无极，你以为糜长泫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冥无极吗？不，他是为了他自己，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冥差，他想当冥王！”
蜜媱一喊，我身子一顿：“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主人。”
“为了糜长泫？”蜜媱冷笑，“我还真不知道你跟糜长泫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蜜媱的话让我有些迷茫了起来，我……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糜长泫是我的主人！
“我只听从主人的安排！”说完，我纵身一跃，跳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圣主。”糜长泫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您真的错了，人鬼大同才是真正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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