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坐落在刑部大牢西南和西北两处,对于占地面积颇大的刑部衙门,这两个牢房,由于两只眼睛般的好笑,甚至于北京当地都有俚语:刑部的后身儿——牢眼,而作为大清王朝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能进刑部大牢,算起来那也都非泛泛之辈。
其中更有数起数落、渊源深厚的人物,所以这刑部大牢到完全不像后世人们在影视剧中所见的那般昏暗、肮脏,甚至可以算得上大清监牢的典范,除了关押待处决的重型犯是关押在西南牢房的地牢里,其他犯人也算是待遇还行。
不过,进了刑部大牢,那可意味着案子已经到了直达天听的程度,普通人等,想要进这牢房却也不易,所以,这刑部大牢这十几年太平日子里,倒是清闲的日子居多,但最近刑部衙门却一直忙乎个不停,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太后遇刺案。
奉旨办案的内廷侍卫大臣纳同,现在可是日日在刑部督查案件的进度,而案子涉及到的几个淮军军官更是倒了大霉,几乎是日日过堂,只是,这次审办案子,根本就无需三司会堂,直接就有内廷侍卫包办的。
淮军进京三营的军官几乎被一网打尽,整天堂上就是噼噼啪啪的板子声音,不过,这些军官也是明白人,牵扯到这么大的事情,能不能活命那可就看天开不开眼了,若是不招,大又可能被板子活活打死。若是顺着这些内廷侍卫的话头……估计一家老小都没活头了。
所以,几天来,纳同可是一个劲在衙门里生闷气。都活活打死了三个,竟然也没有人招供点能用得上的消息……正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去营中继续抓几个来逼供一番,却听到外面有侍卫乐呵呵的跑进来。
“大人,招了招了,我就看那瘦猴子吃不得板子,今天上了竹条片子,终于开口了!”进来的是纳同的亲信。六品侍卫柯沿,这打板子问口供的事情,纳同早就不高兴亲自去办了,都让手下去搞定了。
听到有人开口了,纳同乐呵呵的带着几个手下去问话了,结果到了刑堂上,却让他气得半死,因为这招供的东西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这回倒有人熬不住招了。而且一开口就让纳同吓了一跳。竟然一口咬出了数名京官……
纳同一头的黑线,拿着那份招供的名单看了又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旗人名字。陌生的很,让人再仔细盘问这个招供的军官,那人也是吱吱呜呜一通胡话。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侍卫见这情形,又是一通板子伺候。
不过这时候纳同却从名单上似乎看出些什么来了……最后面竟然有镶蓝旗副旗主索额的名字!这下子他立刻来了精神,昨日给礼亲王送去的那份名单上,索额可也是上面挂着名字呢!莫非这老家伙真有什么问题?
当下吩咐侍卫们好好给这招供的军官上上料,特别指出要问这镶蓝旗副旗主索额的事情。等到了半夜时分,侍卫终于送来了一份逼供出来的陈条。这内容倒是颇合纳同的想象……原来,这镶蓝旗副旗主索额对太后不满,所以秘密雇佣淮军刺杀太后!
而对于这位招供的淮军军官,这可是个活证据,千万不能出问题,当下就从地牢里给转到刑部西北牢房的官监,还请来医生给予诊治……这刑部牢房自然也是大有规矩的,所谓官监,那可是用来关押获罪的官员的。
不过,朝堂上这些个获罪的官员,那也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官监之内,只要花钱,没什么事情办不了的,前两年去新疆和俄国人谈判的钦差大臣崇厚,也曾因签订辱国协约下了这里的官监,不过这位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上下打点,一点罪可都没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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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纳同带人去拿了镶蓝旗副旗主索额之后,这件事情立刻就传遍了京师,镶蓝旗虽然不是上三旗,但是副旗主那可是不小的人物,竟然与太后遇刺案有牵连!这立刻就引发了京师的一场地震。
潘博盛听到这消息后也是呆了半晌……难道这是大人的妙笔安排?或者就是自己表哥、那个体系内神通广大的欧阳庆的算计?他匆匆赶到东交民巷附近欧阳庆的据点,结果得到消息的欧阳庆也是一脸怪相。
那份让纳同从所谓嫌疑据点搞到的名单确实是他的杰作,秦铠给予他们的命令就是要在京师里制造事端,为教官进京创造机会,教官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据说是某个伟人所言——权柄是靠枪杆子撑起来的!
他仔细分析了京师的情况,那三营淮军……人数虽然不算多,却是这次事件中最倒霉的一族,被扣上这刺杀太后的嫌疑,实在是跳进黄河都有些洗不清!而从内线那边获得的消息,小皇帝那边也有所动作,毕竟帝党可不甘心就此谢幕。
而今天这消息显然是大出意外,自己这边完全不知道这神马镶蓝旗旗主的事情,没想竟然冒出来这么桩事件,这下子,事情的发展变得更为有趣了,想到这里,他和潘博盛盘算了一番,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此番淮军三个营的人马被扣在了京师,不过,很显然,要把这一千五百多号人马都关押起来,京师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监狱,所以,九门提督英廉也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在西苑北门外的八旗火器营旧营房,让这些淮军兵马暂时居住。
而淮军的武器、装备则被全部收缴,就连军中的粮草辎重也被勒令不得动用,这些个士兵完全是空着手给赶进了旧兵营……之后,有两个营的八旗军在外围看守住旧兵营,九门提督英廉下达了格杀令,凡是逃离者杀无赦。
原本这样的话,这些淮军那也是不敢乱动弹了,但是……随着内廷侍卫在兵营里乱抓人,更是弄死、弄残了不少军官、士兵,加上负责看押的八旗军更是狠辣,这伙食如同猪食,而且还根本不足,这寒冬腊月的,淮军中更是怨声载道。
只是,现在军中军官尽被捕,完全是群龙无首……不过,这两日,有消息开始在军中传播,说是朝廷知道了他们的冤情,正在勘验,这让军营中多了几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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