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便是知晓如此……怕娘娘许是不肯。”
“那自当——”
是不太肯的。
姜卿言认可萧鹤堂有几分姿色，可是配一名四岁半的小姑娘，确实是差距太大了，也是难为他真豁出去这张脸，敢来问。
“不如……你问问陛下吧！若是他肯……”
还没有等她说完，萧鹤堂直接笑得从容，“陛下说全凭娘娘做主！”
姜卿言胸中闷着一口气，着实是将谢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方才在堂中那么的“护女心切”，敢得不得了。
这面对萧鹤堂的请求，居然支吾得要推诿，这得罪人的勾当，他可真的是会甩锅。
姜卿言面露难色，“也不是不行……只是三公主这般大了，本宫毕竟不是她的生母，有时候还是挺怜惜她的身世，若是将军等的了……可否让本宫问问公主的意思！”
“那是自然。”
萧鹤堂眉眼舒缓开来，像是解决了一座大山。
姜卿言眉头深锁，佩服对方当真是有自信的男人，听得萧鹤堂缓缓道：“让女儿家跟着末将学武！委实是苦了她……微臣也是知晓，没有几位姑娘家爱这种粗事。”
“什么？”
“跟你学武——”
姜卿言惊讶的开口，莫名的脸色臊得慌，知晓是会错了意，目光注意着男人冲她认真的点点头，茫然道：“是学武啊！难道娘娘……方才？”
“没有——”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没有想到将军竟真的看得上南儿。”
姜卿言胸口缓着平静。
“三公主的资质，许是万人都难择选出一位来！微臣很是喜欢她，只是女儿家练武确实不太合适……也是全看三公主的意思！若是愿意，日后学些功夫傍身也好。”
萧鹤堂笑着言语，忽而想到了往事。
谢南着实是燕射礼上最具风采的选手，不输给在场的任何男儿，她傲睨一世的锐气，自带英勇，身上那股淡淡然的坚毅，堪是让人钦服。
姜卿言颔首笑着，“谢将军抬爱，若是公主真能承蒙将军指导，那是她的福气，本宫回殿中会与公主言明的……不过这还得看她做主。”
“嗯——”
萧鹤堂拱手作揖，主动告辞。
***
扶风殿。
众人已经围坐在主殿中。
谢东早早的上了桌，眸里盛满欢喜，看向席面全然摆上了他喜欢的膳食，他不忘回头看向身后的惜绿，懂事的谢道：“姑姑对东儿真好！”
白芷的眸光担忧看向殿外，一边问着谢东，“太子……娘娘怎么没有和你一道回来？”
“母后——”
“她方才被师傅唤住了。”
谢东是被宫人先行领回宫里的，眼下姜卿言许久都没有回来，此时院子里“簌”的几声舞剑，招式全然带着歹毒。
白芷的心口忽而发颤起来，看着刚刚发了芽的“富贵竹”全然被削掉了叶子，太是可惜了，宫里还在为筹办三月节而节省用度。
可是院中的小祖宗，让她不敢往前，看着谢南的眸子盛满了厉害，白芷只是打颤的开口：“奴婢的姑奶奶！您这又是怎么了？”
“是谁招惹了你不成？”
谢南许久没有握剑，两年前她在武功上表现出天赋时，就被姜卿言直接恶狠狠的教训，让其作为公主，不能做这些粗鲁的举动。
这是她时隔两年，也不知晓从哪里偷得剑？
谢南的面色很是冷沉，像是生了很大的怨气，此时听到殿外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传来，她身姿轻盈的转身，抬起胳膊便将剑指向来人。
“啊——”
任是在战场上见过场面的姜卿言，也被谢南的举动给镇住，谢南的身子不高，但是抬起胳膊时，那剑对上谢琮的脖子倒是正正好。
谢琮面色从容的站定，脖子染出了红。
谢南手中的那柄剑，当真是锋锐，只是轻轻一抹，就在谢琮的脖子上擦出了血迹。
“谢南——”
“你在做什么？”
姜卿言忍不住的斥责，她在路上见到谢琮，看他落单可怜，便将他给唤至扶风殿，在校场离开时，谁都有父母的陪伴……
至少是有宫人来接。
只有谢琮，是孤身一人的，没有人对他在燕射礼上的表现有过期待。
姜卿言面对这般懂事的孩子，别提有多柔软了，没想到人家为客，方踏入殿中便被谢南给抹了脖子，幸好谢南还是有点理智，没想弄出人命。
谢南看着她的剑锋指向的是谢琮，手中的动作发虚，那柄剑“锃”的落地，她的脸色煞白，支吾的开口，眸子里败着复杂。
“二皇兄，我不是针对你的……”
姜卿言眸子发狠的怒向谢南，斥责道：“你给我至偏殿里省过！”
谢南呆呆的站在原地，紧张的看向谢琮。
“琮儿——”
姜卿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快速的裹在谢琮的脖子上，止住他脖子上渗出的血，听着谢琮明明倒吸凉气，但是这孩子依然温暖的笑着，“不怪南儿！是我不小心。”
“一点都不疼的。”
谢琮的这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跟着发酸，那条手帕很快染红了，怎么会不疼？谢琮就是明显不想让谢南自责。
谢南方才用剑的力道也算是不小了啊！
姜卿言看着谢南还站在前方，直接冷面翻了个白眼，“长临，将公主抱回偏殿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准出来。”
“是——”
长临垂着脑袋，楞头青的上前，直接抱住谢南的腿，便将其扛在肩上，谢南也没有闹腾，就被长临抱着去往了偏殿。
姜卿言看出谢南眸子里的自责情绪，可是她更是知道谢琮就算是在宫里让人再失望，他也是流云殿的一块宝玉，做娘的怎么会不心疼孩子呢？
沈娉婷就这么一位儿子啊！
姜卿言只能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谢南。
谢南任是在宫里再受宠爱，可她又没有谢琮背后那般的家室，他的祖父可是当朝国相，北魏的王朝分成三派系。
谢珩亲手培养的新官员，太后的旧臣党羽，以及亲近沈国相的党派。
这也是代表着他们未来会拥护的人，以及目前后宫成就的三足鼎立的局势。
姜卿言待谢琮坐定，眉眼里还是忍不住的关心，不断的检查着谢琮的伤势，但是没有命人去请太医，“琮儿，还疼吗？”
谢琮笑得明朗，摇着脑袋，目光诚挚的看向姜卿言，“皇后娘娘，谢琮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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