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言并不担心谢南的发挥，平日里也都是环环中靶，只是她有些在意旁人的眼光，这唯一位公主登场，而且还没有言明谢珩。
许是会遭人口舌。
但是余光往旁边探了下，直接与谢珩的视线撞在了一起，莫名的燥热，她瞬间收回了眸光，讪讪然的指向台上，“陛下，还有一位呢……”
“嗯。”
谢珩的嗓音很低。
此时台侧，谢南正准备上台，谢西推着轮椅上前，“皇姐，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谢南方迈上台阶的步子收了回来，主动步向谢西，见谢西的眉眼里蹙着为难，她笑得和颜悦色，“西西，你说便是了！”
姜卿言的目光落向两位小公主，心里还在焦虑，但是见两位小姑娘耳语完后，谢南突而投来一双冷冽的眸光，沾染出愤怒。
“皇姐，我也只是听说……许不当真的！”
“我就说——”
谢南的眸光往在场的坐席上扫过去，果然没有寻到傅宣的身影，她的心口更加窝火，“那恶妇……也太不要脸了，居然！”
“皇姐，你可别气！也千万别说是西西说的……我怕！”
谢西的声音低哑委屈，一双窝着潋滟的眸子，随时能挤出水来，谢南只是横着眉头，“我才不气呢！只是……我和她没有完！”
谢南手指捏紧了弓箭，眉头凛冽的全然是凶煞，惊得堂中的世子们都在他们的母亲身边缩了缩，谢南在学堂里就是出了名的罗刹。
她要打人的时候，就是这般……
这些世子们本来都因比完赛轻松了，而且谨遵家命，没有抢皇子们的风头，此刻看着谢南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每一声都在他们的耳朵里宛如巨响。
他们都被谢南弄出阴影了。
“十环——”
“十环——”
“十环——”
众人听着“簌”的几声过后，随着尚书大人的宣读，堂中的众人均从意志阑珊忽而抬头，落眼在台上那身穿着明黄色骑射服的“小郎君”身上。
谢南高吊着马尾，眼角提拉的许高，眸光被吊出不得了的锋锐，眉峰敛收寒素，她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袖口，再次将发带拉紧。
面色从容的将箭搭在弓上。
看向远处时，像是要杀人般的凶狠。
“那是哪家的小郎君，好生俊俏？为何我从未见过他？”
堂中有朝妇轻声嗫嚅，目光看向身边，周围的目光都带着困惑，皆是在摇晃着脑袋，只听“簌”的一声，又是十环。
众人均擦着眸光，洗着去看台上那冷静的“小郎君。”
“他可是不知晓要避让些？”
“若是——”
“比皇子们要出类拔萃，往后他家父亲在朝中可怎么办？”
“真的是没有教养。”
“只是这般的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出色，往后朝中定然有他的一席之地，也是难得的将才！”
“只是……这想出风头，也太明显了！他家中得是多么的落败，要在燕射礼上让他如此的冒险。”
众人提着唏嘘，此时连过“九箭”都逐一靶中红心。
谢南忽而深吸一口气，转头回眸一眼，清冷的落在姜卿言那满面祝福的脸庞，她恨不得将“箭”对上去。
余光回转瞥向了侧台的陶斐然。
台下的谢东托着脸庞，期期艾艾的看向她，全然是诚挚，她抬手用力的拍了拍脑门，“糊涂……我怎么能这般的不顾轻重！”
“看来——”
“还是知晓些分寸的。”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着堂上的谢南在懊恼，心中为其捏的一把汗，终于有了安定，看着谢南提弓，将最后一支箭射出去，果然偏离了原来的靶子。
只是箭在空中忽转。
她们方落下去的心，又莫名的紧了起来，谢南的最后一支箭，不偏不倚的往谢睿的靶子绕过去，直接将上头的几支“箭”一一震落。
取代的是刻着“南”字的箭。
而且是唯一支挺立上头。
显然是用足了狠劲儿，那宫人们上前拔时，都废了不少的功夫，谢南射的箭，直接穿过了靶子，留下个足大的孔子。
谢南终于结束了燕射礼的全部射箭，此时眸光落在身旁怔住眸光的尚书大人，抬高脖子，便端方的笑道：“尚书大人，燕射礼结束了！请重新盘点落在靶子上的箭吧！”
“啊——”
“这小郎君，到底要做什么？”
“莫不是要得罪六皇子？”
姜卿言位于堂上，也有些诧异到咋舌，伸手捏出了不少的汗，垂目落在掌心，发现一条明黄的裤子被她捏的皱巴巴的。
“皇上——”
姜卿言终于知晓原来捏的不是自己的腿，怪不得不疼，她此时愧色难当，谢珩倒是笑着握住她的手，“皇后这力道……一点都不重！朕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那就好。”
姜卿言轻抚胸脯，松软了一口气。
谢南从台上高傲的步下，堂中负责燕射礼的官员们清点着各个靶子上的箭，重新宣读了成绩……
“方才那小郎君，是谁啊？”
有妇人忍不住开口问着怀中面色煞白的儿子，只听着儿子的声音细弱发虚，缓缓的道：“那是女暴君……不，三公主！”
“啊——”
众人均吃惊在原地。
莫名的对那下场时吊高眉眼的谢南，投出了赞许的目光，“三公主，当真是出色啊！虽然最后一支箭脱了靶……”
但是她们都知道那是谢南故意的！
尚书大人握着手中的名单时，眉头有些拘束的看向堂中的谢珩，只见谢珩并没有准备理睬他，只是点了点头，让他往下念。
谢珩转头便自顾自的与姜卿言攀谈。
这真的是不把旁人当作外人。
尚书大人鼓足了勇气宣读成绩：“头名……大皇子！95环。”
“第二名，三公主，90环。”
“……”
“最后一名，五皇子0环。”
话音刚落，谢睿捏紧了拳头，面色满是愤怒，站在旁边直跺脚，目光凶狠的看向身边经过的谢南，忍不住的道：“谢南，你太过分了吧！”
“怎么了？”
谢南挑高眉头，不屑的开口，“我若是你……输了便应该将那脑袋往低的落，声都不敢出，何曾有你这般技不如人？还有脸子，找那技高一筹的去指责不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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