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姜卿言见徐遥礼面露难色，知晓他的在意，他是被家族送来的，并没有自己的择选权，似乎借他来拒绝这场婚事，也是难为他了。
“你可以在这宫里好生的住下来！”
“对我——”
“你不需要那般的拘谨，我比你年长些，往后就当你的亲姐姐，会好生照顾着你，这可是独一份的哦！在宫里可没有旁人呢……”
姜卿言微笑着言语，徐遥礼忽地心头一暖，觉得眼前的这人甚是美好，只是他后来在那宫里愈发的贪婪了，甚至觉得只要她不开口赶他走，那就是默许了他能嫁给她。
只是后来——
直到宫里出现了那人。
***
谢西的眸光落在远处，瞬间明晓姜卿言方才的言语许是在做戏，她在心头鄙夷了一番，果然这女人只是利用他们来争宠。
这行为真是——
让人恶心。
只不过，她的表情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陪着谢南等人围绕在姜卿言的身边，看姜卿言自顾自的显摆。
姜卿言没有看到任何，也没有觉察到异样，只是笑容平常的看见面前的四个小萝卜头，分别给每个人宣读了不同的训练指标。
每个人的任务都很完整，但各自不同。
姜卿言耐心的教导他们，尤其是对谢西和谢北尤为上心，知晓他们两人的身子骨不好，便一直陪在了身边，陪他们做些养生的“五禽戏”。
谢西的手部能活动，肢体的动作勉强凑活，但是姜卿言为了其能强身健体，特别制作了合宜谢西训练的小沙包，好帮助其偶尔缓解情绪。
谢南在旁自顾自的握住弓箭。
“簌——”
“簌——”
两支箭，同时而出，白芷忽而站在原地惊叫起来，“哇！”
“中了！”
姜卿言抬起眸子，怔怔的落在远处，须臾过后又收回目光，看向身旁同时握着弓箭的谢南和谢东。
“这……”
她讶异的不得了，毕竟这四五岁的孩子能拉开弓，已经是很难得，而且都能中在靶上，还是这么出奇的成绩。
“东儿——”
谢东听见姜卿言的声音，脸忽而扭成拨浪鼓状，举起手中尚未发射的箭，着急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全都是二皇妹的箭。”
急于撇清的面红耳赤。
姜卿言见状，唇角勾着笑容，继而眸光落在谢南的脸上，开始她并没有对谢南做期待，毕竟她瘦弱的像是毫无缚鸡之力。
谢南只是淡淡然的扬起脸庞，放下了手中的弓，轻描淡写的道：“真是无趣！我还以为多有意思呢……”
此次的燕射礼，没有公主射箭。
而且谢南也一直不屑于做男孩子才喜欢的粗鲁事情，平日里打人，也是她被逼的没有办法，无奈中才不小心的毁了端庄。
方才看着谢东拉弓练了许久。
她就趁着姜卿言，陪谢西和谢北举沙包的时候，随便的握住弓，同时将手中握着的两支箭，全都射了出去。
没想到——
竟然是这般的容易。
只可惜，她没有那个野心参加燕射礼，就算是胜利了，未来还不是要嫁人，这已经不是周国的历史，女子们再不能于外人面前出风头。
对她的姻缘不太好！
谢南讪讪然，眉头里满是高傲，轻轻的撩着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额发，简单的挽在耳后，同时淡定的拂着垂落的鲛绡。
“谢东，你可要给我好好的练！”
“这东西，挺简单的，若是你拿不到头名，可别回来见我！”
“别到时候真的让那谢睿抢了风头！”
谢睿的箭术，是宫里有目共睹的，教导他功夫的师傅，曾多次在朝堂中夸赞谢睿天资聪颖，谢南可不想他们扶风殿里的人弱了阵。
而谢东是他们唯一的希冀了！
毕竟他那一身的膘也不是白长的。
姜卿言看向谢南，唇角勾着笑容，“倘若……这魏国的女子也能展现在朝臣面前，该有多好？谢南，一点都不逊色于男儿啊！”
“南儿，你过来！”
姜卿言招徕谢南来至身前，声音缓缓的开口：“倘若这燕射礼，你也能参加……你想不想争个头名？届时让那些臣子们看看我们的公主……有多么的出色！”
“罢了！这都是男孩子鼓捣的东西，我这么端庄，不合适的！”
谢南垂着脑袋，低语不屑的道。
“听闻那日百官都会出席，若是太傅看见南儿那般……许是会很欣慰的。”
姜卿言知晓谢南在国子监，一直帮着傅宣做了许多的事情，傅宣也多次在“告长信”中夸赞谢南的“乐于助人。”
她明白傅宣于谢南而言，定然是一位很受尊敬的师长。
“届时太傅也会出席吗？”
谢南的眸子里擦过光亮，忽而唇角的冷淡，转为绽开了暖意，同时视线落向身后的靶子，再转回脑袋，同姜卿言道：“我真的可以参加那燕射礼？”
“可是——”
“二皇妹若是赢了，往后这风评许是又要差了！”
谢东口不择言，担心着谢南未来的婚事，面若沉思状，有着一脸老沉的幽邃惶恐，“往后若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好？”
他摸着耳朵，眉头蹙着。
这宫里的女人，已经是很难嫁了！
谢南的名声还不太好。
而且北魏可不允女人处处抛头露面，有些败了传统的妇德之训，而且男人们可都喜欢温婉的啊！
就像他并不喜欢陶斐然……
在谢东固守的观念里，女孩子还是要同谢西一般的端庄安静比较好。
身旁的几人，都纷纷冲谢东翻了个白眼。
谢南直接抬起脖子，眸子里盛满怒色的对上谢东的嘀咕，叉着腰道：“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规规矩矩的！我是北魏的公主，怎能只做个平庸的女人？”
姜卿言听见谢南的声音，伸手揉了揉谢南的头发，“这才是我扶风殿里的公主才有的风范，我们的公主，就应该有那股盛气凌人的骄傲！往后……要不甘心输于任何男儿！”
“嗯。”
谢南镇定的道，同时也不顾及平日里的端庄，她要做个所有人看，北魏的公主绝对是不一样的，而且那日傅宣在场，她一定要让傅宣，看到她的出众。
燕射礼——
她也要争头名。
“只是？”
“母后会帮你争取的，你只要和东儿好好的练。”
“嗯。”
谢南软软的回答，笑容满脸，冲着姜卿言的眸光，温柔了许多，初次的对姜卿言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崇敬，她在姜卿言的眼里看到了认可。
这是女子的惺惺相惜。
是男孩子读不懂的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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