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楞了一下,暗道什么女人怎么会坐伏波军的船只到独龙岛呢?自己到独龙岛是临时决定的,什么人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呢?
于是他便开口问道:“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报信的人答道:“那个女子用白纱蒙面,只说她姓李,没有告诉小的名字,说是主公的故交,要是主公不认识的话,那我这就去打发走她!”
“慢!”徐毅赶紧叫住了这个手下,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来了一张清新脱俗的面庞来,于是干咳了一声,对周围的人说道:“诸位有事只管先忙去吧,我这里见一个故友!”
在大厅的这些人能干到眼下的地位,那可都不是笨蛋,马上就会意的告退,纷纷离开了议事厅,连钱老本这个老家伙都一脸坏笑的说要去验货,跑了出去,搞得徐毅很没面子,有心解释一下吧,只怕是越描越黑了,还不如打马虎眼,就这么过去拉倒。
不多时,侯成便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个白纱罩面的女子,然后站到了一旁,徐毅抬眼望去,这个女子身穿一身牙白色的罗裙,婷婷袅袅的身姿,犹如在一团烟雾中一般,令人觉得不忍亵渎。
这个女子站定之后,皓腕轻抬,从袖中露出了一只宛如白瓷一般的玉手,轻轻的撩起了遮挡在头上的白纱,露出了一张清丽动人的面庞,今日的她一点粉黛也没有施,但是却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睫毛蝶翅般轻轻颤动,目光清远迷离!岂不正是数年前徐毅在汴梁见过的那个一代名妓李师师吗?只不过现在看去,李师师比起当初她在汴梁的时候,清瘦了许多,但是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反倒平添了几分委婉,令人怜惜不已,即便是徐毅这个老江湖,也不由再次被她的美色为之一窒。
“奴家见过徐公子!徐公子可还记得奴家吗?”李师师莲唇轻启,吐出一串银铃一般的声音。
徐毅只是短暂的失了一下神,但是马上便恢复了过来,赶紧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李小姐,徐某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侯成外号花猴子,出了名的机灵,一看徐毅认识此女,看着还是个老相识,而且也看出此女身上没有武功,知道她不会对徐毅构成什么威胁,于是悄然退出了大厅,整个大厅只剩下了徐毅和李师师二人。
李师师的美目中闪过了一丝欢愉之色,但是马上便换上了一副哀怨的神色,再次开口说道:“公子当年一别之后,再也没有了音讯,奴家对于公子念念不忘,当初的那首风流子,至今要萦绕于心,而且奴家多次让人查访公子,以求能再见公子一面,可是奴家的种种努力,都没有得到公子任何回应!难道公子就如此看不起奴家吗?”说着美目中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徐毅望着泫然欲泣的李师师,不由得心中一软,虽然史上不少人都说李师师红颜祸水,迷惑了徽宗老儿,令徽宗不问朝政,荒唐之下,造成了北宋的覆灭,但是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徐毅从各个方面得知的情况看,此事根本怨不得李师师什么,徽宗的荒唐绝非是在认识了李师师之后才开始的,而李师师身在娼门,又怎么可能左右一个荒唐皇帝呢?
所以徐毅并不认为李师师在这个事情上有什么错,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日不过萍水相逢,他不过醉酒之后,随口抄袭来了一篇陆游的词,居然就令李师师对他情根深种,这事情似乎有点太扯了一些。
于是徐毅赶紧说道:“李小姐言重了,以李小姐这样的风姿,徐某这个粗人岂敢瞧不起李小姐呢?何况李小姐的身世也绝非你自己可以左右的,本就是一个可怜之人,徐某绝无轻视之心!反倒是徐某听说,李小姐捐出所有资财,助国家抗击金人,此种作为,更是令徐某钦佩不已!”
听徐毅这么一说之后,李师师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于是苦笑了一声道:“多谢公子!今日能听公子这席话,奴家即便立即死去,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奴家当初在汴梁的时候,一切都身不由己,后来,听闻金人起兵伐宋之后,京中之人,人人指我为祸水,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奴家曾多次规劝圣上,要勤政爱民,亲君子而远小人呢?
当听到金人起兵伐宋的消息之后,奴家早已是万念俱灰,于是便自赎了身子,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薄财留下,以助军资,也权充赎回一些罪过!可是离开了汴梁城之后,奴家才知道,这个世上哪儿还有奴家的容身之处呀!所以奴家才厚颜想起了公子,一路寻到了杭州,此生奴家早已别无所求了,只想再见公子一面,奴家也就虽死无憾了!”
李师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低沉了下来,话语中透出了浓浓的厌世的意味。
徐毅听得心中一颤,于是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几步,鬼使神差的拉住了李师师的一只玉手,急道:“李姑娘不要这么想,大宋之所以到了如此地步,岂是你的责任?怪只怪那徽宗自己,根本不知如何治理天下,他这个昏君,不管这个世上有没有你,最终他都会将大宋给折腾到如此地步,此事又怎么能怪你呢?
千万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这个世上美好的东西还有许多,李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自暴自弃,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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