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过了一阵,她苏醒过来。
树林中的一盏灯。疼痛,还是疼痛。突然,她感觉到,来自后背上的压力,是一只大手在往下按着自己。
“趴下,”一个声音说。“别动。”
一辆越野车的车头大灯,刺眼的光柱,扫过枯叶和树枝。
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然后是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和对话的声音。
“是她吗?”
“是。”
“我把车开来了,还带来一把铁锹。”
“雷昂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他今天一早上打过一个电话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好吧。先不要给他打电话了,也不要给他发短信。这次别让他插手了。”
一双手伸进了她的腋下,把她向后拖着,然后她被抬到空中,重重地扔在了一张皮革床上。
接着,是砰的一下关门声,一把钥匙的叮当声,和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声。
刚才在沿着土道往家跑的半路上,柯尔顿在树林中路过了一块空地,相当整洁并且还算平坦,足以容得下这辆越野车,转向掉头也没问题。于是,现在朝着那个方向,他转动方向盘,把车开进树林和灌木丛中,一直开到这个小空地上。
从挡风玻璃上往外看,柯尔顿想象着一幅画面:一圈蓝色或黄色的胶带,缠在周围的树干上,圈了一个非警免入的地带,一堆新挖出来的土,还有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什么人员。可能,不远的地方,还会有几个不请而至的什么鬼媒体或什么八卦小报的记者,架着一门门长炮般的镜头,等着上明天的头版头条呢。
他咬住嘴唇,尝到了鲜血。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半夜把车停在树林里,在后座上有一具尸体?为什么他妻子会参与其中,而且变得面目全非地给了他一把铁锹?
在他身后,黛蓝儿一动不动地倒在后座上。她的脸松弛而光滑,像孩子一样,嘴巴张开,嘴唇有些歪斜。
柯尔顿猛然泛起突如其来的回忆。吱吱作响的油毡地板,洗净上浆的床单,还有那些有洞的白色硬毯子。机械的哔哔声和纸板掉在地上的咔嗒声。然后,昆兰西亚光秃秃的墙壁和油漆剥落的地板,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纸板箱,然后放到在地下室里腐烂着。
另一段记忆轻轻滑过,清晰而明确。他正在黎明前的阳光下,悄悄地走过楼梯口,想着那些箱子,想着里面装的是什么,闻到的不再是她耳语般温柔的体香。
在一间粉红色的卧室里,他站在儿童床边,小心翼翼地挑选着玩具。一只小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一只纤细的手指,在指责地点着他,让他汗流浃背、连拿着枕头的手都在颤抖。他拎着枕头,想走近点,把枕头举高,把它放在床上。
你不是她,你永远不会是她。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崩溃了。枕头掉在地上,手指消失了,当枕头的主人躺过来时,她回到毯子下面,在她的睡眠中叹了口气。
柯尔顿倒在方向盘上,嘴巴张大了,发出无声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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