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妤脸色不好，财务总监赶紧道：“不过羽生先生近两年一直有扶持我们公司，正好今天是给我们打款的日子，我……去催催？”
苏妤说：“不用了。”
亚讯都被抢了过来，搬空亚讯想必是羽生源的主意，还打什么款？
“那……”
苏妤想了良久，叹气道：“暂停所有生产线，生产好的产品都卖出去吧，把经营不好的门店统统关了。另外……”
她咬住牙关，忍住割肉般的疼痛：“把还有市场价值的研发权都卖出去，能卖多少是多少。”
不管是要研发新的项目还是开拓新市场。没钱都是空谈，得先回笼资金。
那些研发权，都是苏妤熬了无数个日夜研发的产品，要一个研发者卖版权，比割肉还难受。
“但是……”财务总监唯唯诺诺。
苏妤心情不爽了：“不要吞吞吐吐！”
“但是昨天姜昱延已经卖了三个研发权！”
又是姜昱延！这是欺负她不懂商场！
她脸色越发阴郁：“剩余的能卖多少卖多少！”
“是！”
陈乔一使了个眼色，财务总监如获大赦。赶紧离开。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怕被苏妤的火苗溅着。
财务总监离开，陈乔一端起苏妤茶杯：“季太太，消消火。”
望了眼茶杯，苏妤接了过去：“这火不是冲你们的，抱歉。”
陈乔一笑道：“我知道，季太太，其实现在留在公司的员工，都是在骑驴找马，除了人心不齐和财务问题以外，现在季太太更应该担心的，是握在羽生源手中的百分之四十股权，如果他有意左右亚讯命运，把所有散股都卖走，他的股份占比，就比季太太要多了。”
到那个时候，苏妤手中的四十九股权就说不上话，她的总裁之位岌岌可危。
就算羽生源不动她。可这股份握在他的手里，无异于亚讯命脉被羽生源抓住，到时候羽生源想把股份交给哪家企业，让他们吞并亚讯，苏妤都没有任何办法。
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她就必须抢在羽生源之前，把散股收回来，至少收回两成，只要有五十一以上的股权在手。就稳了。
苏妤只觉得脑袋疼得嗡嗡作响，人、钱、权，三个企业最大的问题，都找上门了。
她只觉得前路无望，后退无路。
“虽然亚讯现在空了，但好在芯片偷窃事件，导致亚讯股价下跌好几天，现在要收回两成股权，大概只需要五十万。这钱……”
凭苏妤这小半年的辉煌，五十万她应该拿得出，就算她没有，季亦昀随便也能拿出来，陈乔一只怕羽生源仗着财大气粗，和苏妤打价格战。哄抬股价。
苏妤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这里有差不多一百万，能收多少散股就收多少，不够钱我再补。”
“其实我不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陈乔一说：“元老们也说了，亚讯就是垂暮老人，救不活，季太太何不卖了股权，二十万也好十万也罢，总好过把钱投进这无底洞，你……”
“不可能。”苏妤捏拳：“亚讯的股权我一成也不会卖！让你去收你就去！”
这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好不容易抢了回来，她绝不允许亚讯再改别的姓！
“但是季太太……”
“去！”
陈乔一拗不过她，叹了口气。拿起银行卡离开。
门再次关上，苏妤彻底瘫在椅子上，浑身乏力。
好难。
苏妤一直在亚讯待到天黑才回去。离开前，她并未能等到陈乔一的好消息，倒是财务那边成功卖出了两个研发权。
回到季家，季亦昀正在沙发上看新闻，见她回来，便道：“开饭。”
饭菜上桌，苏妤盯着季亦昀的脸良久，越盯越来气。
姜昱延转移资金的时候她在干嘛？她在季院长的床起不来！若她第二天能去亚讯一趟，清点亚讯财务，就不会让姜昱延有机可乘。
更令她咬牙切齿的是，季亦昀也算是半个商场老狐狸了，居然没提醒她去亚讯清点或是要一份财务报表。反而告诉她公证需要点时间不着急，弄得她几天都下不了床。
奈何平日聪明的季亦昀，此刻像是察觉不到她的目光似的，安静地进食。
这令得苏妤的气都没地方撒。
好一会儿过去了，在苏妤气得快爆炸的时候，季亦昀冷不防问：“今天回去怎么样？”
她没好气道：“不怎么样。”
季亦昀微微挑眉：“我听Joey说。亚讯资金不太够。”
“她在危言耸听。”
“是么？”清冷的脸上，多了分笑意：“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开口，比如金钱上。”
“不需要，我自己能解决。”苏妤几乎是用砸的，把碗砸在桌面上。
一声巨响，她当即有些后悔，好像太冲了。
可想想季亦昀不提醒她她就来气，即便只是朋友，多少也该提醒一句，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还……
咬了咬牙，她霍然起身：“我吃饱了。”
说完，她噔噔噔就上楼，直接回了客卧。
躺在床上，她拿起枕头咬牙揍了几拳，仿佛上面写着季亦昀的名字。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季亦昀清冷道：“你走错房了。”
苏妤继续揍着手中枕头：“没走错，季院长，我们还没结婚吧？我好像没义务要住主卧。”
门外男人沉吟片刻，不要脸道：“你是在向我求婚？还是申请我的求婚？”
苏妤一愣，咬牙把枕头砸到门上：“你想多了，我要休息了，季院长请移步！”
她气得都快爆炸了，还求婚！！
她甚至都毫不怀疑，季亦昀敢闯进这个门，她就能气到把他脑壳拧下来。
“猫不看了？”
“我困了，少看一天没事。”
苏妤侧了个身，把脸埋入被褥。
好半天也没听见季亦昀回应，许是回主卧去了，苏妤抱着被褥睡得舒坦，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没洗澡就睡着不舒服，半夜，她又醒了过来。
一道凉风吹过露在外面的大腿，她激灵了一下，坐起来揉揉眼。
她记得今早出门前把窗关上了，回来也没开窗啊。
睁开眼，抬头，只见落地窗大大敞开，洁白的纱帘随风飘扬。
恍若喻琬溪的白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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