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将那叠资料又扔到了季亦昀的面前。
“我要向你推广的，是我国本土的一个智能品牌，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却是实打实的专家联合成立的，还得到国家的扶持。”
她打开文件，指了指上面的公司名称。
她又不傻，为什么要帮姜昱延赚钱壮大他？她可以从苏家拿佣金，还不会从别的公司拿了？无底薪的业务员又不嫌多。
季亦昀有些意外，还以为苏妤会全力推广姜昱延的产品。毕竟她曾经那么爱他。
“这家企业的手术机器人在全球销售已达两千多台，机器人的手术数量从前几年的两万例，增加到了现在的六十万例。从来没出现过任何问题。”苏妤介绍道：“至于你说的除颤程序，是这家公司的核心技术之一，这点你无须担心。”
听她倒背如流各种数据，季亦昀不禁改观。
看样子，她是真下了一番功夫。
捧起文件，他道：“我要的不是纸上谈兵。”
苏妤问：“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争取的我一定……”
“你。”泼墨忽凛。直直地看着她。
乌黑的眸子没有半分玩味，苏妤心脏偷停了一拍，那种局促感又来了。
圆乎乎的手压紧沙发：“季、季亦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对这款机器人这么熟悉，以后每周的调试检修，都由你来负责。”末了，似是想起某人掉进钱眼里拔不出来，补充道：“检修一次，付检修费。”
这对苏妤而言轻而易举，想也没想就答应：“好！那季院长，你打算订购多少台？”
就是不给检修费，苏妤也会答应，就当是他收留她的报酬。
“一台。”季亦昀道。
“一台？！”苏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季亦昀却道：“一台，每周检修一次，连续三个月测试都没问题了，爱仁各院各要十台。”
苏妤数了数手指头，有点数不过来。
华夏有好几十家爱仁分院，各分院都拿十台……那佣金都能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了！
她眼内闪着金光：“保证没问题！那我先给总部预定一台。马上送到爱仁！”
季亦昀嗯了声，没再看那份文件。
不知为何，只要是苏妤，他就觉得这些机器没问题。
大概是因为她在Ai上展现出来的天赋惊人，那套诊断系统，确实用得趁手。
苏妤笑嘻嘻地退出季家，在门口拨打经理的电话，将季亦昀的要求说了一遍，对方兴高采烈地马上安排送货。还让苏妤好好努力，争取拿下所有分院。
“那个，经理，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谈。”她道。
经理开心得哼着曲儿：“说说说，小祖宗你还有什么事？”
要知道爱仁是全华夏最高端的医院，拿下一个爱仁，比拿下十个三甲医院都赚钱！
苏妤道：“如果我能拿下所有分院，佣金可以调高至百分之十吗？”
“这……不是说好百分之五的吗？苏小姐，你这不厚道啊。”
“百分之十一。”
“哎？苏小姐你怎么还坐地起价了？”
“百分之十二。”
“不是。苏小姐……”
“百分之十三。”
“停！好好好，小祖宗，算我怕了你，百分之十百分之十！我替公司答应你，行了吧？真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鸡贼的吗？你太坏了！”经理嗔道。
苏妤也并非坐地起价。只是爱仁这艘大船，多得是智能公司想上，而且她非常了解机器人的成本到了什么地步，她只是一口咬紧了对方的底线，多给点佣金，量大他们还是有钱赚。
咧嘴一笑：“这不是坏，这是双赢，要是我反口推广亚讯的机器人，经理还怎么赚钱呢？”
经理啧声：“是是是双赢。你这孩子还挺精，没人能占着你的便宜。”
苏妤但笑不语。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挂断电话，回转过身。清冷泼墨凝视着她。
苏妤轻咳了声：“季院长还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
季亦昀说：“你还挺狡猾。”
她的讨价还价，他全听见了。
苏妤不置可否：“这叫聪明。”
“呵。”他勾唇轻笑：“我现在改主意了，除非每一台机器人降三个点。否则我不要了。”
“你！季院长，你这不厚道！”
他学以致用：“我这叫聪明。”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叫坐地砍价！”
峻眉微挑：“你提高了五个点，我只要求降三个点，你还是赚了，我要是反口答应亚讯，你还怎么赚钱？”
他用她对经理的那套，反过来治她。
苏妤气得七窍冒烟，本来想多赚五个点，这下倒好，一下被砍了三个去，血亏！
奈何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只能咬得牙槽咯咯作响：“行！奸商！”
她不能让季亦昀真买了亚讯的机器。且不论她赚不到这笔佣金，姜昱延一直想攀上爱仁这艘大船，她岂能让姜昱延如愿？
“无商不奸。”季亦昀不置可否。
苏妤恨得龇牙，只能看着他得意回屋。
“咚！”
一脚狠狠跺青石板，随后赶紧低头瞧瞧，别给跺出裂缝来。不然季亦昀那个死抠得能把她钱全抠走。
刚低头，就听见季亦昀一阵盛怒：“苏妤！给我进来！”
“啊？”苏妤心里一咯噔。
她这一脚也没山摇地动吧……怎么着他还能听见了？
脚一动，身上的赘肉也一跳一跳起来，她喘着气儿跑进去：“怎、怎么了？”
却见季亦昀站在沙发前，怒极地盯着沙发那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苏妤惊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我滴个乖乖，大橘勇气可嘉！
沙发上正把坚果摁着做运动的不是她儿砸还能是谁？
上楼拿文件的时候她分明把大橘关在客卧，这家伙怎么又越狱，跑下来把它小媳妇儿给扑了？
她苏妤的猫，就这么当着季亦昀的面，将他的宝贝猫给扑倒了。
还是一只毛发暗淡的土猫，扑了他的纯种英短。
她就是不看季亦昀，也能猜出他的脸色能有多难看。
苏妤心道：干得漂亮，回去必须给儿砸加小鱼干，替它妈出了口恶气！
坚果似是体力不支了，小短腿软下来，发出难受的声音：“嗷……呜……喵呜……”
然而她的儿砸，还在疯狂运动中，全然不顾小媳妇儿多累。
蓦地，她感觉到身前的男人，周身泛起了肃杀之意。
“大、大橘……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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